许是胤禩找胤禟说过了什么,自打那日之后,胤禟再没来过,前海的小院子也清净了很多。胤禩照例隔三两天就回府看看,苏溶溶闲来无事的时候不是看书,就是临帖子写字。虽然爵位还没有恢复,但是胤禩似乎并不关心,而且还很高兴的样子。
这一日,胤禩从外面回来,看见苏溶溶爬在案几上,一笔一划地认真临摹,不由得好奇起来。待他凑过去看了半天,才疑惑开口:“这字虽好,但我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临得是谁的贴。”
苏溶溶头也不抬:“不是什么名人,我瞎写着玩儿的。”
胤禩笑道:“以前总觉得你坐不住,现在长大了,真是安静了许多。”
听他这么一说,苏溶溶放下毛笔,回头思索道:“现在是康熙四十七年,我都已经……十八了!”
胤禩一愣,点点头:“想想真可怕,我也已近而立!”
苏溶溶道:“要说你这个年龄还没有孩子的确少见,再过一个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到时候一定得热闹热闹!”
胤禩笑得有些尴尬,伸臂拥住苏溶溶:“有什么要热闹的,不过是一个孩子。”
苏溶溶摇摇头:“你千万别小看子嗣,现在这些个皇孙之中,我看万岁爷谁都谈不上喜欢,若是婉儿能生一个机灵聪明的小世子,万岁爷一定高兴!”
胤禩皱眉道:“你怎么还想着这些事情?!不是说不许再为这些费神了吗?”
苏溶溶调皮一笑:“这些事儿怎么了?就算你不想荣华富贵,我还想让我丈夫以后衣食不愁呢!”
胤禩被她逗笑了:“就算没有小世子,我也饿不着你!”
两人正玩笑着,门外有人敲门。苏溶溶一愣,赶紧将人皮面具带上。胤禩正要开口询问,门外的人喊道:“八哥,是我。老九!只我一人。”
胤禩皱起眉头有些抱歉地看向苏溶溶,苏溶溶耸了耸肩膀,将人皮面具摘下。
院门轻开,胤禟看见开门的人是苏溶溶,虽然他目光不善,但还是给她点头行了个礼。苏溶溶本来就不计较这些,也点了点头,算是过去。
胤禟刚一进院子就往正堂赶,看见胤禩正坐在案几前,连忙说道:“八哥。你怎么还这么悠闲?”
胤禩语气略沉:“有什么事可急躁的?”
胤禟道:“这两天皇阿玛频繁召见二哥,两人一说就说很久!而且皇阿玛将二哥的俸禄又恢复了,难道……皇阿玛还要复立二哥不成?”
胤禩虽然在听。但脸上并没有什么神色,而是平静说道:“太子刚废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复立?如此还不儿戏了?”
胤禟听了,稍稍定了定心,做到一旁椅子上笑道:“也是!皇阿玛向来就独宠二哥。这么多年的父子之情不是说断就断的。”
“但复立也非绝不可能!”苏溶溶一边说一边端着茶水走了进去,给胤禩斟了一杯后,又给胤禟斟上一杯,这才继续说道:“我总觉得万岁爷这次废太子多是一时冲动,毕竟十八阿哥小小年纪一命呜呼,万岁爷伤心过度。这才会下了废太子的旨意。但是现在,经大皇子的事情一闹,废太子的理由也不成立了。”
胤禩皱眉:“此话何讲?”
苏溶溶道:“当时万岁爷废太子说他赋性奢侈、暴虐**、语言颠倒。当时看来说得那条都没错,但是自有了魇镇一说后,这些行为就立刻有了解释,现在魇镇没有了,太子自然可以复立。”
“一派胡言!”胤禟高声道:“你当皇阿玛是三岁孩童。还相信魇镇什么妇人之说?!”
苏溶溶不理他,直说到:“若想信的时候。比这再过无稽之谈的都能成为合理的解释!”
胤禟被噎住,一时想不出话来驳她,只能看向胤禩:“八哥,张明德的事情之后,皇阿玛就召见了您和二哥,现在朝中都站在你这边,你不能在如此置身事外了!”
苏溶溶一愣,赶紧说道:“九爷,现在的事情瞬息万变,再不知道万岁爷举动之前,最好的方法就是以不变应万变!”
“你懂什么?!”胤禟有些气急败坏:“万一如你所说,皇阿玛又复立了二哥,那么我们岂不是没有希望了?!八哥,要我说就先下手为强!我刚打听到一件事儿,若是此刻放风出去,二哥决然再无翻身的余地!”
苏溶溶一愣,原来九爷害怕的是太子,也难怪,他们只看到了眼前的局面,怕是如何也猜不出以后真正与胤禩对决的会是现在看起来最与世无争的胤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