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之所以有此担忧,便是因为她本就识得那几个背后诋毁宋长心的地痞。
自从一年前开始,他们便就利用各种借口来找她的麻烦,云曦烦不胜烦,便生出了将店盘出去的念头。
今日她本不想将事闹大,但他们说话太不堪入耳,再加上今儿是芙蓉楼开张的好日子,于是出于护长心心切,云曦索性叫人将那几个人哄了出去。
然而事后仔细一回想,又觉有些后悔,俗言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若他们有意心存报复,她们这妇孺之辈又当如何是好?
宋长心原以为云曦说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谁知不过是几个地痞无赖罢了,这令见过无数风雨的宋长心不觉有些失笑。
紫露瞥了眼神色不屑的宋长心,漫不经心地道,“几个无赖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云曦姐不用担心,咱们这开门做生意的,还会怕了他们不成?”堂堂回春阁的杀手若是连几个小混混都怯,此事若传进了同行耳中,岂不叫人笑掉了大牙。
虽然紫露已经这般宽慰,云曦仍略有些不安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沉默着的宋长心身上,宋长心给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咱们芙蓉楼初初开业,若真有不怕死的主动送上门来,咱们倒是可以借题发挥,好好打一打芙蓉楼在京都的名气。”
云曦闻言,禁不住一个踉跄,险些从凳子上跌落,
“看来倒是我低估你了。” 云曦与宋长心认识的时间不长,但短短半月的相处足以让云曦了解宋长心,说到做到,从不承诺没有把握之事,虽然她无法猜到宋长心有什么法子对付那几个地痞无赖,但她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就足以让云曦安心了。
卫王府。
自从宋长心离开卫王府后,王府上下仆人与婢女变得格外规矩,只因他们深知宋长心不在,他们的王爷便就情绪阴晴不定,假若一不小心犯了什么错,惹到了主子,下场可是相当地惨。
比如此时。
“王爷饶命啊,奴才知错,王爷就饶了小人这一次吧!啊!”撕扯着的哀嚎声自卫端翎面前不远处传来。
卫端翎皱着眉,不耐烦地扬了扬手,立时便有府中下人将那人拖走。
“王爷,秦羽斗胆求王爷原谅,他虽有错,但错不至死。”秦羽拱手沉声道。方才那王府下人由于在背后乱嚼舌根,说的就是已经离开王府不见多日的宋长心,且正巧不巧被路过的卫端翎听到了。
他向来最厌恶的便是背后议论纷纷之人,而宋长心的离开正是他的敏感之处,是以当即便处罚了那下人。只是秦羽觉得因为说错句话便就丢了性命,倒是有些不妥了。
卫端翎淡扫了眼微躬着身子的秦羽,沉吟道,“本王自有分寸,何时需要你来交,二十个板子顶多让他躺上三两个月,哪至于丢了性命。”
秦羽闻声,只觉背后陡升出几股寒意,讪讪退在了一边。
少顷,卫端翎起身去了书房,秦羽紧随其后。
“王妃最近有什么动静?”卫端翎在书房内,随意翻看着书架上摆放着的书籍字画,心思却不在此。
秦羽答,“王妃前不久盘下了和安街上一间店铺,改成了酒楼,今日便是开业之日。”
“哦?”卫端翎下意识应着声,心神微晃,很早以前,他就知她确有这些本事。“酒楼叫什么名字?”
“芙蓉楼。”
卫端翎闻言,深邃的目光不由落在搁置书案上的那张宣纸,笔墨轻点,美人含笑跃然于纸上,那是他深夜寂寞之时所做,一晃眼,竟有些时日没见她了。
秦羽循着他的目光,瞧出了主子的心思,又道,“今日开业的第一天,芙蓉楼便抢尽了和安街上其他几家客栈的风头,王妃真真了不得呢!”
卫端翎先是扬唇轻笑,须臾,深暗的眸子里又沾染上了几分担忧,“怕只怕锋芒太露,容易招来许多事端,你继续派人密切守在芙蓉楼周围,本王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但你们也务必保证她的安全,明白么?”
“属下明白,这就继续派人密切观察芙蓉楼的一切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