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心眉眼中满是愧疚之色,连忙过去扶起太后。太后听见方才是宋长心喝退的那些疯妇,此刻眼中尚且有感激之色。
只是垂眸见着自己眼下的这幅模样,太后几乎晕厥,向来养尊处优的太后,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等狼狈,太后不禁恨恨的瞪了那些疯女人一眼,若是让自己出去了,定然是不会放过这些女人。
这般一闹,便到了晚饭时间,依旧是宫人抬了窝窝头进来。毕竟太后和南风曲的关系不是什么光明的事情,因此宫中倒是少有人知道,这两个宫人见了太后这般,脸上倒是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等看清了宫人抬进来的食物,太后的面色一寒,喝道:“大胆,竟然敢给本宫吃这个。”
那两个宫人一怔,心中竟有几分害怕。待到反应过来,脸上满是嗤笑的神色:“有得吃就不错了,一旦入冷宫,谁还管你是太后还是皇后。既然看着这冷宫,杂家见过的太后还少吗,进了这冷宫都是乖乖的,谁还敢摆谱。”
听了那宫人的话,太后大怒,却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只能忍了,但是看着那发黄的窝窝头和稀粥,太后始终是无法下咽。
太后回头,却见一旁的宋长心正神色淡然的吃着一个窝窝头,太后的眸光一亮,连忙凑过去问道:“宋王妃,卫王不日便会来救咱们的吧?”
宋长心淡淡抬眼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太后闻言微微皱眉,神色焦急道:“你这般气定神闲,定然是知道卫王会进宫营救的对不对?”
宋长心勾唇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道:“既然是谋逆之臣,王爷定然是会进宫杀了南风曲的。”
听到宋长心的话,太后的脸色一白,但是还是开口问道:“那你是否知道卫王什么时候会来?”
宋长心看着太后,眸光深邃中带着几分冷意,看得太后一惊,但是一转眼,眼前的宋长心却是轻笑的模样,哪里还是刚才略显恐怖的样子。
太后一怔,似乎是自己看花了眼。
宋长心笑道:“太后,我既然被关在这冷宫中,又怎么会知道王爷的动向,太后这般问我,岂不是可笑。”
太后虽然心中不信但是见宋长心这般说,却也不好再多问,便只好讪讪的闭嘴。
吃过些东西,天色已经晚了,太后进了偏殿看到那些破烂的硬木板床,脸色一白,但是想到卫端翎是南风曲登基的关键所在,太后还是忍住了。
到了晚上,月影斑驳,冷宫原本就破落,现在在夜色中,更显可怖。太后缩在木板上,不敢合眼,夜风吹过,仿佛鬼哭般的声音,再加上几个疯女人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正低低哭泣,使得原本恐怖的冷宫,更加恐怖几分。
一直到第二日一早,太后都未曾合眼,第二天一早,太后的容颜已经憔悴了几分,更是精神紧张,一看便知昨夜受到的惊吓不小。
天色刚亮,太后便拽了宋长心道:“宋王妃,咱们还是赶紧让卫王进宫吧,这样的日子哀家当真过不下去了。”
宋长心看着太后的面容,自然是知道她昨夜一夜未睡,心中好笑,但是面色却为难:“太后,即便是我想,但是我尚且被关在冷宫,又怎么能传信让卫王进宫呢?”
太后一听宋长心的话,便知道宋长心定然是有所松动,面上一喜,接着道:“无妨,哀家在宫中尚且有些亲信,你亲手写一封手信,哀家便派人给你传出去给卫王?如何?”
宋长心闻言微微垂眸,挡住了眸光中的冷意。
顿了顿,宋长心抬眸一笑,笑意中颇有些嘲讽:“既然太后能传信出去,那为何不直接写了手信传出去,为何一定要我写呢?”说着,见太后脸色一白,宋长心接着道:“更何况,难道太后尚且看不清眼前的形式,如若卫王进宫,那必然是无法安然出去的。太后这般想要卫王进宫,莫非是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宋长心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冷下来,眸光中也是冷若寒霜。
太后一惊,她没想到这宋长心竟然将宫中的形式看得这般清楚。被说中了心事,太后自然是有些尴尬,连忙答道:“宋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哀家又怎么会有其他的心思?”
宋长心冷冷一笑,轻声道:“前朝太傅沈怀仁,竟然在官至一品的时候,甘心退居北境,居一个闲职。当真是让人生疑啊。”
当沈怀仁三个字从口中说出,宋长心便见太后脸色一白,面容如死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