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兵很快被赶出太守府,众亲卫重新将大门死死堵住,从库房取出盾牌弓箭,攀上墙头布置防御,府外虽然仍是处处火光并未见到援兵的踪影,可镇定下来的亲卫们仔细听那喊杀之声的确分辨出贼兵人数很少,顿时放下心来派人前去大牢联络赵笮。
片刻之后,亲卫回报,赵笮安然无恙,正领兵在全城清剿残贼,在贼兵骤起发难时,赵戎就率亲卫将赵笮护在高楼之上,也很快察觉贼兵人少,此刻得知家中无恙并探明情况后立即收拢城中官军杀贼灭火。
彻底放心的刘启终于松开了紧绷的神经倒头就睡,直至天色渐明赵笮全身披挂率军回府才被唤醒。
赵笮一马当先奔回府内,见了父母妻小毫发无损也是热泪盈眶,找到满身污渍的刘启激动的长须乱颤:“愚兄家小得以保全全靠子渊大义相助,子渊临危不乱妙计退敌,真乃奇人也!”
浑身酸疼的刘启差点被激动的赵笮摇散了架,和这个时代的职业士兵相比,刘启从前引以为傲的体能根本上不得台面,如果不是练习正气决已经走上正轨开始发挥功效,如果不是那张弓只是普通的一石弓,光射出那十几枝箭就会让他双臂脱力。
此刻刘启心里却别有一番滋味,昨夜又亲手杀了一个人,间接因自己而死的也有好几十个人,不过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做恶梦,甚至回想起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自己这么快就适应了这种厮杀搏命的生活了么?
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悲哀?
赵笮冲众儿女招招手催促道:“快快,你们快来拜谢叔父!”
除了两个女儿,赵笮的儿子们年纪都比刘启大,却一个个伏在地上口中叫他叔父,尤其其中还有赵慈,刘启哪受的了这个,很无奈扭头冲赵笮正色道:“弟受兄厚恩,此分内之事,师兄如此可是见外了。”
赵笮极为感动,拍拍刘启的肩膀重重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用了足足两日,才将分散躲藏在城中的残贼肃清,经过审问俘虏才知道原来贼首徐习从江阳进入永宁本没打算久留,只是欲借道而过往巴郡而去的,巴郡富庶又紧邻固陵和汉中,方便进入巴山之中藏身或出益州奔往他处,且更便于得到严湛的资助,可是没想到永宁太守赵笮如此强硬,还未来得及劫掠第二个县城,大军就杀到眼前。
虽然有内应通风报信得以避其锋芒,损失不大,但之后官军据城固守,黄巾贼军根本无力攻城拔寨,他们人数众多受限于地形亦难以绕行,只好四处游走劫掠以充军资,但周围各县早有准备,所以所获无几。
身后江阳郡也应赵笮之请出兵征讨,腹背受敌之下粮草日渐短缺,徐习只好趁赵笮回江州之际行险遣一部四百余人昼伏夜行悄然潜之江州附近山林之中埋伏,本想待赵笮押运粮草行至半路时将其截杀,哪知迟迟不见动静,徐习只好派信使秘密潜入江州城联络内应。
城中内应极为兴奋的提出一个大好消息,赵笮已将江州周围官军抽调一空,江州城此时极为空虚,仅有老弱兵卒数百,可立即派兵入城行刺赵笮,顺便将严颜一并杀掉好让他们趁机接收严家私军。
果然是天大的好消息!徐习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仰天长笑,兴奋的当即下令江州城外潜伏的人马依计行事,不过命令中多了两条,将内应一同干掉,顺便活捉赵笮占了江州城,而徐习自己则抛下老弱伤残迷惑官军,密令精锐即刻趁夜轻装简行,绕过各县县城,一路不得暴露行踪,直奔江州。
徐习造反多年,自然明白这些豪门大户对自己哪有什么好意,不过相互利用罢了,如果双方互换下位置,徐习相信严湛会采取相同的做法,所以没有任何的心理包袱。
如果趁此机会将计就计来个鸠占鹊巢,那就有机会重聚大军,再创当年马相赵祗起兵十余万大军所向披靡的风光了!
三日前四百余人在内应的帮助下分批打散混入江州城,在城中偏僻之处落脚以待时机,怕引人注意所以只敢在夜间小心行动,白日全靠内应派人送水送食传递消息。
怎料昨日突然失去内应的联系,人生地不熟的贼兵入夜后也未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头目感到不妙,只好下令自行动手。
赵笮明白了事情始末,听的冷汗直流,太险了!若不是巧遇刘启来投,设计及时揪出了内奸,此时恐怕不仅自己早已死于非命,江州城也会失陷于贼手了。
眼下黄巾贼大军肯定已经悄然接近江州了,得马上命令永宁以北各县调集官军征募乡勇南下保卫江州,赵笮赶紧吩咐亲卫从速将调令用快马战船送至各县,并将此事立即告知刘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