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确定要离开了,沙夫尽管表示惋惜,但是也祝贺他,希望他能够在新的俱乐部里得到更好的发展。不过阿洛夫斯大概不太想将他给放出去,字里行间都透露着这样的意思。
或许是想要将自己留在俱乐部,或许只是想开出来更高的价钱,厄齐尔知道自己的合同在下一个夏天就会到期,到时候假如自己自由走人,俱乐部会一分钱都拿不到。
阿洛夫斯或许只是想在他的身上压榨出最后的价值?
谈判一直在进行中,并且持续了一周的时间,就像一场看不到结局的悬疑剧。其间充斥着各种各样的推诿以及扯皮,卷入了球员、主教练、记者,让他精疲力尽,不想再投入更多的精力。
法泽里打电话过来问他,要不要配合下家朝着俱乐部压价。
“都是常规手段,梅苏特,你不要有什么心里压力,有好一些球员在转会的时候都用过这一招?”
“但是我觉得并不多。”厄齐尔想了想,回答道,“毕竟俱乐部培养了那么久,皇马不是一向都很舍得购买球员吗,为什么要压价呢?”
法泽里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厄齐尔是在不莱梅踢出的,所以尽管他要离开,他也希望自己能够留下一点儿什么,比如高一点的身价。
“那么罢训,或者朝媒体施加压力?”
“都不用了。”
那些都不是什么正经的手段,一旦用出来,也意味着和原来的俱乐部撕破了脸面,中间不会再留下任何缓和的余地。
而不过是一场转会而已,他和沙夫已经达成共识,不至于至此。
日子依旧进行着,在没有训练的时间里,厄齐尔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家里,摆弄客厅里留下的巨大白缸。
活石早就已经处理完毕了,那还是科科依旧在家里的时候。
爆藻的程序也已经走过了一轮,看样子,这缸海水也养的已经差不多,可以放进去一只闯缸鱼试试看了。
但是,都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日常里不变的是强度极大的训练,每一次完毕后,都累的他瘫在地上,提不起来半点力气。
不莱梅的队友调侃他说,是因为要去豪门所以现在训练变得这么拼命了吗?
厄齐尔回以他们腼腆笑容,他没有否认,仿佛是已经默认了队友的说法。
这个消息理所应当的被小报拿到,成为了证明他即将转会豪门的依据,对着记者他并没有反驳,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实际上并不是这样。
假如,假如要努力训练的话,他刚来到不莱梅的时候,甚至比现在还要拼命呢。
只不过找一个可以占据住头脑的东西而已,恰恰选中了训练,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暂时忘却并不快乐的事情,让他不要将思维发散到其他地方去。
然而偶尔闲下来的时候,想象依旧是不受控制的,不过是看到了一瓶开封的汽水,他又一下子想起来了那只从天而降的鱼缸,从里面蹦出来的一尾拇指小鱼,快乐的游动在可乐里,朝着他吐着泡泡。
好像那都是他的幻觉,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一尾小丑鱼在他的生命里一样。
但是客厅里巨大的白缸碍眼无比。
清晨醒来的时候,下意识想要朝着旁边道早安,但是空空荡荡的床头桌,连一只瓷盘都没有。
昨夜的梦境里,好像又看到了科科蜷缩在他的手心里,小小声的哭泣。
厄齐尔安静的望着玻璃白缸,假如他想要布置给一个小家的科科已经不在了,那么这个缸留在客厅里,还有什么意义呢?
只不过是徒惹伤心而已。
明天就去水族店里退掉?或许折旧处理什么的……
但是很快他就摇头,别想了,弗里德里希不会收的。
那么,明天,就明天,把这个白缸敲掉?
反正都已经要去皇家马德里了,再留下来没有任何意义。
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在他心里盘旋,久久,都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于是那个白缸就依旧矗立在客厅之中,被强烈的灯光打着,照的通明,尽管里面没有任何一条活物。
直到最后一天的到来。
需要的行李全部都打包好了,还剩下一些以后会搬过去,明天便会乘上去马德里的飞机。
收拾好东西后,有些说不清的冲动,厄齐尔走到了河边。
水面晃荡,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一只小丑鱼跳出来,然而一个恍惚后,却依旧什么都没有。
他苦笑了一下,还是选择转身回家。
夕阳西沉。
他的脚步渐渐停下来了,目光聚集到了门前的一点上。
有一个娇小的都快被忽略的粉团子抬起了头来,眨巴眨巴着玫瑰样的眼睛,一脸惊喜的望着他。
“梅苏特,你说的那个去欧洲之花的承诺,现在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