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躺在床底下什么都没做过!”
亨利一脸哭丧地喊道,他其时已经尿裤子了,地板上的血液如水漫金山一般地,向床下涌去,这让他魂飞魄散。
而床下还躺着巴特勒两个人,人人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整个三号舱里阴风更盛,灯光昏暗,各种小物品飞腾半空,直若飞沙走石,万物俱颤。
映衬着一地血池,腥臭满堂,要说这不是阴曹地府,也只有白人相信了。
厉凌已经极其疲惫,刚刚从地上蹦跃起来,再加上以法炁注入墨斗辟邪,他已将近耗空了丹田内的鲁班法炁。
此时,他不敢再动用法炁,否则,丹道一空,元阳尽失,他将立时昏沉晕死过去。
那个从木偶人胯下消失的巴掌大的小木婴,竟然身负异邪!
而且能量惊人!
它如此之小的躯体,竟然能驱动如此之大的阴邪能量,带动阴风骤起,飞沙走石,阴邪磁场还能影响房间里的电流磁场!
关键是,厉凌早前只以为那个小木婴与木偶人是雕刻连接一体的,只不过是鲁班术士雕刻来充作“即死善后”、一尸两命的镇咒。
可现在,他知道了,小木婴其实是自成一体,它与木偶人的连接是通过一个机关术结合在一起的。
小木婴可以自由剥离!
只在自己禳解了“即死善后”恶咒之后,可能便开启了那个机关术,释放了小木婴本身具有的阴邪能量。
从而让小木婴类似于恶灵附体一般的,具有了灵力!
但厉凌认为,即便自己现在丹田虚弱之至,可对付巴掌大的一个具有阴邪能量的小木婴。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一个大活人,还对付不了一个小木头人,这传出去可能要让人笑掉大牙。
只是。小木婴在哪里?
厉凌站在桌子上,避开了满地血流。四下探查着,却始终不见那小木婴。
威斯利此时却贴着房间墙壁,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血池,慢慢往三号舱大门移去。
他的裤裆也湿了一大片。
这帮汉子杀人作恶起来胆大包天,可偏偏在这种场合却吓得尽皆屁滚尿流,魂不附体。
威斯利实在受不了了,他认为这就是地狱,他惊恐无端。他要逃离这地狱。
只要打开门,门外就是大天白日,门外就是浩瀚蔚蓝的太平洋,门外,就是天堂。
“威斯利!回来!”
厉凌望着他的周围,俄而大喊一声,“快回来!它就在门口!”
威斯利一望门口,什么都没有,不过是挂着一副油画而已,画中母亲抱着一个可爱的婴儿。
凯瑟琳要做母亲了。所以房间里挂着很多母婴墙画,这是做母亲的天性。
威斯利向厉凌摇摇头,面色惨白:“有什么在门口?上帝。我实在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我要出去——”
但是,来不及了。
在亨利、帕克、巴特勒等一帮人眼睁睁、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门口那副母婴油画里,那个躺在母亲怀里的婴儿,站了起来!
本来小天使一般可爱的面容,突然狰狞,嘴里长出寸长的獠牙,两眼放着血红的光芒!
咿咿呀呀!
画上的婴儿发出一阵怪叫。伸出肥嘟嘟的小手,不。小爪子——那手指甲直有数厘米长,锋锐直能掘地三尺!
“你个黑鬼。你特么害我啊!”
厉凌大喝一声,再次举起墨斗,丹田内残存不多的法炁,注入手指。
“嘣!”
他一弹墨线,一阵火星迅如雷霆,向画上突然活过来的婴儿迸去!
可是,厉凌离那油画远有数米的距离,那墨线弹出的辟邪雷火,在威斯利脚下湮灭了。
厉凌此时虚弱的法炁不足以在如此距离上隔空攻击那阴邪之物。
而此时,那个从油画里活过来的婴儿,“嗖”一声伸出两手利指,捂住了正好身在油画下的威斯利的脸!
“啊!!!”
威斯利一声惨叫,眼前一黑,就见一张血盆大口张来。
他便永远地陷入了黑暗之中。
鲜血狂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