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公子在大仓城中的生意还未安排妥当。无须为绛衣改变行程。我明日独自返回华山便是。今后如若有缘。再和公子相见吧。”杨绛衣冷冷地道。脸上并无表情。
她口中虽然说着有缘相见。但心中却很明白。就此一别只怕再也沒有机会相见了。
“不行。”华不石瞪圆了眼睛。“姐姐莫要忘了我们在恶狗别院里订下的约定。十年之内我会帮姐姐报尊师被害之仇。而你也答应过把一切都交予我。听从我的吩咐。”
杨绛衣依然神情淡然。说道:“绛衣既然离开。那个约定也自是取消。家师之仇从今日起与华公子再无关系。哎。师父被害的大仇。本就应当是绛衣自己去报才对。”
“你自己报仇。”华不石咬牙道:“魔道势力庞大。无生老祖武功盖世。沒有‘恶狗门’相助。你又怎么能报得了仇。”
杨绛衣轻叹了一口气。道:“事在人为。绛衣只能尽力。报不报不了仇却已与公子无关。而且离开了公子。绛衣或许能够忘情。亦有一线希望能练成‘易筋经’。”
听到此话。华不石如同被惊雷击中。怔怔地不能出声。她说得沒错。只有离开他。方有可能练成“易筋经”。也才有可能为她师父华清真人报仇。
“现下天色已晚。若是沒有别的事情。公子就请回去歇息吧。多谢你提來的饭菜和点心。待会绛衣饿时自会吃的。明日绛衣离去。也就不再去向公子辞行了。”
说话之间。她用力一抽。将手掌抽离了华不石的抓握。
当初华不石让杨绛衣修习“易筋经”。本是因为对她的习武天赋极有信心。明明知道“少林派”近百年來无人能够练成此功。却仍觉得杨绛衣有希望可以练得成。
而抄录密笈之时。他也沒有认真地研看。抄完就直接拿给了杨绛衣。而在随后的数月之间。又因为要忙于修筑鹰翼堡。造斩龙舰和训练刺虎士等事。根本沒回过吠天楼。也不曾陪她一同研习。
会出现如今的这等后果。华不石只觉得是自己一直的疏忽所致。心中只后悔不已。只觉得不应该把此功拿给她练。
此时见杨绛衣执意要离去。神情甚是决绝。全无回转的余地。他心中焦急万分。已然控制不住情绪。猛然扑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她。叫道:“不行。我不准姐姐去华山。生死约定。怎能说取消就取消。尊师的仇我一定会帮你报。你承诺过的话也一定要遵守。我就是要姐姐陪在身边。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杨绛衣本是半卧着。被这位大少爷一扑。二人顿时一起滚倒在了床上。杨绛衣下意识地挣动。想要把他推开。可是平素里沒有几两力气的华不石。此刻也不知从何处來的力量。双臂死死地缠抱着她纤腰不肯放手。一时之间竟然令她无法挣脱得开。
以杨绛衣的武功。若是当真全力推开他。体弱如华不石本是无法抱住的。可此时却见这位大少爷两眼泛红。额上青筋暴起。双臂收紧。显然是用尽了全力在拼命地抱她。杨绛衣有些害怕用力挣动之下会令他受伤。只得暂时停止了挣扎。嗔怒道:“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绛衣已决定回华山。公子这般强做挽留又有何用。”
“我不放。我不准姐姐离开。”华不石眼中象是着了两把火。大声咆哮:“既有了生死约定。姐姐就是我的。我死也不会放手的。”
从最初的相识开始。华不石对待杨绛衣就一直温和有礼。这是因为他知道杨绛衣的个性外柔内刚。吃软不吃硬。所以在任何时候他都是笑脸相对。想方设法哄她开心。就连一句重话也不曾说过。然而到了现在。杨绛衣要绝然离开时。这位大少爷终于方寸大乱。完全失去了常态。竟用上了这等霸王硬上弓的强硬手段。
杨绛衣还想要再说。却连一个字也无法说得出口。只因为已紧紧拥住了她的华不石竟然得寸进尺。伸嘴來吻她的嘴唇。
促不及防之下。杨绛衣顿时被华不石的双唇重重地吻了个正着。二人唇齿相碰。她几乎快要窒息。
绝对不能失去她。
一定要证明。拼死也要证明。他是深爱这个女子的。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走。才会留下來和他在一起。
这是华不石心中仅剩的念头。而他用以证明的方法。就是最简单直接的一种。
温文尔雅的大少爷。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子。都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外表而已。当心中最重要之物受到威胁。即将失去的时候。华不石终于显露出强横霸道的本性。此时的他和凶恶的野兽并沒有多少分别。
杨绛衣从來沒有见过这样的华不石。她从來沒有想到。这位一向沉稳镇定如同湖水。对于任何事都能处变不惊的恶狗公子。竟然会疯狂至此。
她不得不开始抵抗。因为若再不抗拒。只怕立时就要被他得逞了。不仅自尊决不容许她在这种境况下被这恶少爷欺负。而且这也绝非是她想要的结果。
必须离开他才行。只有这样才能成全他和司马如兰。也才能使他顺利地实现平生的报负。此时不能心软。更不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