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我骑着鸡蛋在畅通无阻的官道上飞奔。
鸡蛋是匹万里挑一的千里快马,眼下我只上了三档,就把身后那些叫骂的捕快们越甩越远。
所谓千里马满街都是,快马更是泛滥成灾,而既能连跑千里不用加水,又能短道超马、爆发强力冲刺的全面型好马则是少之又少,这种千里快马在黑市上的单价已经炒到黄金八百两,而像鸡蛋这种全身毛se纯黑,酷得一塌糊涂顺便还具有夜间隐形功能的极品好马更是价值连城。
我五岁开始在马背上过ri子,师傅教导我从事这个职业的人必须熟练使用天下移动速度最快的交通工具。否则就会被时代淘汰,淘汰的下场就是被抓去长城充军。
而事实上我就亲眼见证了时代淘汰原则的残酷xing,在这些年的偷盗生涯中,一个又一个传统的逃跑方式被淘汰,从风靡一时的轻功,到突发奇想的地道战,再到壮烈的“打倒所有敌人走出去”政策,无数同行用鲜血和生命换来了一个业内普遍认同的逃离作案现场与躲避追踪的真理——骑马,才是王道!
于是在所有街头巷尾的传说中,在千家万户的茶余饭后,在每个天桥下说书先生的段子里,我们这些本该极具传奇se彩的特殊工作者被无情地描述成了一个马背上的游牧民族。连三岁小孩都知道,那些整天骑着马东躲xi zang的家伙,就是传说中专门劫富济贫的侠盗。
更加不幸的是,按照黑话中的习惯,捕快叫做条子,青楼叫做窑子,牢房叫做号子,因为经常骑马,我们侠盗就被称为马子。
但无论如何,马就成了侠盗最重要的伙伴,一匹好马往往是侠盗们争抢的焦点。鸡蛋就是我从“风耳”手中抢来的。这家伙也是一流的高手,从名号上就能看出来。
江湖各大组织都喜欢出个内部的排行榜,以刺激自己成员的竞争意识。官方出版的《侠盗谱》记载了现今天下侠盗实力强弱的排名,最强的侠盗被称为“风”,全天下也只有五十人。这其中除了盟主“风魂”和副盟主“风眼”长年占据前两位以外,其他的排名从来就没稳定过,但总体来说,名号越好听,实力也越强,像我的名号是“风手”,虽然有浮动,但近年来还从未跌出过前十位。二十名以外的排位就很不稳定了,都是些类似于“风腹”、“风腰”、“风肠”、以及“风肾”这样的角se,曾经还出现过一个“风鞭”,据说后来被京城第一楼“风花雪月”里的姑娘下毒害死了。似乎还引起了侠盗盟和青楼会一段时间的不和,但没有持续很久——当然不能持续很久,没有哪个以男xing成员为主的组织可以公开同青楼会敌对超过三天的,包括少林寺。
“风”级的排名变化已经如此莫测,更不用说下面的“影”级和“燕”级了。完整的《侠盗谱》每季度更新一次,侠盗盟的出版社仅靠卖这本小册子就能有上万两的额外收入。不过青楼会的人更贪心,《名ji谱》30天换一本新的。
不管怎么样,好听的名号就代表了实力。所以半年前我和风耳在烈火草原上同时碰到这匹千里快马时,为了避免两败俱伤,我们本来准备猜拳决定谁拥有此马的,但是在三局两胜还是五局三胜这个问题上双方没有达成共识,于是我们决定按照江湖一贯的做法——单挑来决定马的归属。
那场单挑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因为除了会偷东西,我还向来以暗器狙击而闻名天下,碰巧专长听声辩位的风耳又被认为是最强的暗器躲避高手之一。于是这样一场具有传奇se彩的单挑作为头条出现在大大小小的媒体头版位置。
其实我扔暗器的本事并不怎么样,只是比较擅长利用对手的疏忽偷袭,但风耳就没有疏忽的坏习惯,所以那天我胜得十分侥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