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绳械能看到了张文生的真诚,也能体察了他的苦衷,也觉察到这个苦衷对定武军的命运关联,万绳械比谁都清楚再这么乱下去会发生什么。
“反正,这事吧,就是这样,今天大总统派来的是手中无兵无枪的李致远,明个就有可能是他冯……”
不过,此刻的万绳械思绪比张文生还要乱,他只无可奈何地望了张文生眼,轻轻地叹了一声,又无可奈何地垂下头,沉默起来。
张勋是定武军的统帅,官称张大帅;张文生是定武军的统领,统领军队。可即便是张文生是个武人,可张文生在定武军中,却没有张大帅的威望,当兵的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吃粮,若是说张文生能拿出军饷来,这定武军不会乱,可偏竹……
张文生见万绳械不言语,只管沉默,有点焦急了。
“哎呀,万先生,你倒是说说自己的法子呀!闷个什么哩?”
张文生的话让万绳械仰起面,迟疑着。
“归根到底还是军饷”
一听万绳械提着军饷,张文生顿时一阵气短,现在这之所以出了乱子,全是因为大帅的军需长曹士达在大帅遇刺后携款潜逃,这定武军几十万元的军饷都被他卷空了。
“曹士达……”
咬牙切齿的念叨着这个名字,张文生心里的火顿时腾了起来,若是没有曹士达的携款出逃,若是他携军饷出逃的消息没传出去,自己的定武军又岂会作乱,成为人人喊打的乱军。
放假三天,没事打仗的时候,没人会问,再则手里有兵谁人敢问,可若是长官无法约束部队,那才是真正的大事。
当统领的约束不了部队,就等于手中没了兵,没兵了就等于……
“若是军饷一天不解决,便……”
说着万绳械看一眼张文生。
“军队便一日不稳,若想稳定部队,就必须要有军饷,只要现在能发一个月的军饷,部队立即可稳”
作为张勋的亲信幕僚,万绳械比谁都清楚,这定武军不同的其它军队,其它军队顶多是“府前闹饷”可定武军若是没了军饷,现在可不就是“就地筹饷”嘛,定武军官兵早就习惯于此,没军饷,他们自然要“筹”下去。
“可,万先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长叹一声,张文生的面上尽是愁容,这军饷的事,说着容易,可做起来的难,为了稳住军心,他可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不过只稳定了三营兵,这定武军……一个月可是几十万元的军饷。
“军饷……咳……”
冷笑声被咳嗽声打断了,阴暗的房间内一丝阳光从窗间透窗而过,一个人影缓步走到阳光下,映出一张苍白的脸,腊黄如纸般的脸庞上几见不到一丝血色。
阳光下这个年青人的面上依还带着些许冷笑。
“老四,我说你小子啊……现在这扬州,就像你说的那样,全乱了”
身后的传来的话声,让年青人眉头微微一皱。
“乱,乱就对了,乱得几日,却省得他们再祸害百姓”
身材瘦削似一阵风都能吹倒的年青人的语气显得很淡,但目中却显出几分违心之味。
“张勋那老小子一死,老四你就让哥几个把那曹士达给绑了,这……哎……”
走进屋的汉子叹口气,瞧着站在窗边的老四,三星期前,从船上把他接过来时,他那模样着实吓了他一跳,那里还有以往自己那把兄弟的一点精神头。
“大哥,少爷他现在是出抚的扬州,等部队来到之后,你帮我把这封信送过去,”
抬起头,看着眼前的汉子,李四勤的心里升起一些暖意,若是没有他的帮忙,只怕……闭着眼,李四勤心里依然升起在护城河边的那一幕,如果自己后来没被人救起来,只怕这条命啊……
当初受伤时曾想过回连云港或者去南京,可少爷吩咐的事情却没完成,无论如何都得办成少爷吩咐的事情,回到扬州的当天,正欲与情报部恢复联系时,却听着张勋被炸死的消息,也正是从那时起……
突然数声炮声打断了李四勤的思绪,接着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了过来。
“老四,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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