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左于亮出去后,左良玉气得破口大骂,一直骂了近一刻钟这才停下了嘴,不过此时的他并没有发现坐在他右下首的左于青脸上一丝阴沉而满足的笑意一闪而过。
左于青没有理会左玉亮的离去,在他看来,自从刚才左玉亮和父亲起了争执开始,他对自己的威胁已经降到了最低点,从今往后左家唯一的继承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
于是他很快就将注意力放回到了正事上,他假意劝慰了左良玉几句后就说道:“父亲,大华军来势凶猛,咱们不可硬敌,要趁早留条后路才是啊!”
左良玉皱起了眉头“青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为父多年来积攒下来的家当都在这了,咱们哪还有什么后路可以退啊。”
左于青不知可谓的笑了笑,神秘的说道:“父亲,您可别忘了,在咱们身后还有一些人,他们可是比咱们还要着急呢,若是咱们败了,大华要收拾的人下一个可就轮到他们了!”
“你是说........福建的郑芝龙他们?”左良玉也不笨,被左于青一提醒就明白了他说的是谁,不过随即左良玉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不妥,寄人篱下的滋味你又不是没尝过。而且郑芝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咱们这般灰头土脸的到了福建咱们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家给卖了。”
左良玉的话左于青又何尝不明白,他叹气道:“父亲,这只是咱们无奈之下的选择,可但凡若是还有一丝办法,孩儿又怎会出次下策?眼下咱们周围的几个省都已经是大华的地盘,浙江若是失守,咱们唯一能退后的地方就是福建了,总不能往海上跑吧?咱们可不像郑芝龙那般以海盗起家,手里头掌控着一支庞大的船队,进可攻退可守的。”
“唉.......”
良久,屋里传来了一声幽幽的叹气声,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就在左家父子密议的时候,杭州城里也是暗流涌动。
俗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作为江南一带的繁华地带,向来就是以士绅富户们的聚集地。这些士绅富户们无论是和朝廷还是民间都由着极大地影响力,当然了,由于现在大华新立,他们的手还没能这么快就伸到朝廷,但他们趋利的天性却并没有变,眼下的局势已经越来越明显,大华一统天下的局面已成定局,这些士绅们心中自然也要为将来好好的筹谋一番了。
杭州城里有一座红柳楼,这座小楼坐落在杭州城的东北角,它所在的地段并不繁华,在一些人的眼里它只是一间幽谧的院子,但在杭州某些公子富户的眼里却不这么看了,在他们看来,能常来这里坐坐并喝茶的人都是杭州城里有身冇份地位的,原因无他,因为这座小楼的主人名叫柳如是。
洪柳楼的今日的小院里,柳如是的小院子里又来了一拨客人,这拨客人的年龄都不大,全都是十八以上二十出头的读书人或者公子哥。
今日,由于来访的客人太多,柳如是的小楼上没法招待,只得在小院里摆下了三桌酒席,十多名年轻貌美的侍女犹如蝴蝶般在众人中穿梭着,虽然天气已冷,没法欣赏她们妙曼的身材,但侍女如huā的容颜依然让众人觉得赏心悦目。
在这三桌人当中,有一个年约二十七八的年轻人特别引人注目,这个年轻人乍看起来很是俊朗,但细看这下却能从他眼中发现一丝不时掠过的阴霾。
他穿着一身青色的苏绣儒衫,头上戴着一个评定四方巾,虽然已是严冬,但他的手中依然拿着一把鎏金扇,很是风流倜傥的样子,这名年轻人正是以前和庞刚有过过节的孙希夷。
由于天气的原因,桌上并没有放置太多的菜肴,而是每个桌子上放置了一个火锅,周围放着十几碟的牛羊肉,火锅中间烧着熊熊的炭火,周边的汤水已然是热气滚滚,闻起来很是香气扑鼻让人不禁食欲大增。
但今天在座的众人显然没有品尝美食的心情,那名年轻的书生淡淡的对身旁的一名侍女说道:“柳大家还没有出来么?”
这名侍女小心翼翼的回答:“回禀公子,柳姑娘尚在梳妆打扮,稍后就会出来见客,怠慢之处尚请公子见谅。”
“劳烦这位姑娘再去催一催,告诉柳大家,今日我们一众杭州士子齐聚与此,为的就是有事与柳大家相商,劳烦她快点出来。”
这名年轻人说的很是客气,即便是对着一名侍女也没摆架子。说完后,他还在这名侍女的手里悄悄塞了一锭银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