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倒霉鬼是高乔一系,想来也是令狐泥故意为之,讨好刘琨。
果然,见那倒霉鬼被打断腿,刘琨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还有一丝欢喜。
王烈在刘琨身边的仔细,心下对令狐泥的表现更高估几分。
“此子胆大心细,对敌冷酷无情,又不像他父亲那般粗鲁无智,可为大用。”王烈心中暗自评价。
很快,最后四人名单出来,冉瞻、苏良、令狐泥和并州军另一个大佬、骑军都尉龙季猛的弟弟龙季常进入了决赛。
冉瞻对令狐泥,苏良对那个龙季常。
这龙季常虽然年不过二十,但也是并州军有名的后起之秀,和令狐泥被合称为并州双骄。
令狐艾见王烈似乎很重视这个龙季常,于是附耳低语:“此子为骑军都尉,扬武将军龙季猛的弟弟龙季常。”
喔,龙季猛,原来是这个小子。
王烈仔细向龙季常,只见这家伙正耀武扬威的在马上比划着手中的长刀,并且不断对另一边的令狐泥打着鄙视的手势。
至于他下边的对手苏良,龙季常似乎并不放在眼里,在他来,苏良此前连番争斗,都是用蛮力取胜,体力肯定消耗过半,更何况龙季常本身也和大哥一样,天生孔武有力,却是不畏惧苏良。
上场前,龙季猛特意叫过龙季常:“你这对手天生大力,不过样子不会什么招式,一会你上场前先行激怒他,趁他失了方寸,再用妙招胜之。”
很快,四人开始捉对厮杀,冉瞻和令狐泥相比,武功力量却在伯仲之间,但冉瞻胜在常年厮杀,对战经验丰富,而令狐泥胜在家传槊法精妙。
而且,冉瞻本身就更擅长步战,骑术实在是一般,马战却有些吃亏。
更何况王烈之前早有吩咐,要保令狐泥胜利,于是比斗中冉瞻卖了个破绽,就走马认输。
令狐泥有些愕然,向自己的父亲,令狐盛却是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令狐泥心思机敏,知道这其中定有蹊跷,但现在却不是细细分辨的时候,只好下场准备最后的决赛。
这边苏良一上阵,龙季常就喝道:“小子,不要耽误我时间,这军主肯定是我的,你若怕了就赶快认输!”
苏良面无表情,着如跳梁小丑一般的龙季常。
龙季常却不耐烦道:“怎么,不敢说话了?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是那竖子的兄弟,那小子运气好,拜了刘刺史为师,不过一个出身不明的寒门子而已,你更不过是他的走狗,也想爬上高位,丢人现眼么?”
龙季常的话说的很难听,虽然有故意激怒苏良,好趁乱取胜的原因,但声音之大,也足够让场边观战的王烈等人听见。
苏良现在怎么可能容忍别人当他的面来侮辱王烈,眼中怒火渐起,龙季猛见他生气,心下暗喜,以为苏良已经失了方寸。
苏良临上场前,王烈曾对他说不要放过这个龙季常,可以考虑将他废掉。
但此刻,苏良却起了杀心。
他既然敢污蔑王烈,那么他就绝不会让这个叫龙季常活着走出赛场。
苏良却不知道,王烈之所以让他废掉龙季常,却有其深意。
今天派人上场和令狐泥争这指挥权的几乎囊获了并州军军内各个派派,王烈早就细心观察,想要为刘琨除恶。
而这龙季猛,初始不过是本地一个校尉,投靠刘琨后,因为数次冲杀,且救过刘琨一此,刘琨感其恩情,更爱其勇猛过人,遂提拔他为骑军都尉,上表帝都加封他为扬武将军,身为四品大员之列,虽只是一个散官,但也是并州军中握有实权的人物。
刘琨对其如此提携,但这小子最后却背信弃义,简直可以说是害了刘琨性命的凶手!
在并州为刘聪所破,刘琨带众人避难幽州,没有忘记带上这个龙季猛。
可是在刘琨被段匹碑所困的时候,刘琨儿子刘遵在众人的保护下困守孤城,这龙季猛不思报恩抵抗,竟然以城内缺粮、无法抵抗的由头直接献城投降,造成刘遵被俘,也让刘琨失去了最后与别人讨价还价的机会,最后刘琨子侄四人一起遇害。
如此小人,王烈前世读晋史却是记得清楚,能有机会打压收拾他,王烈绝不会留情。
这也是王烈临别并州,前往草原前,能为刘琨做的最后一件事。
此刻,校军场上,一方有意相激,一方有意杀人,却是剑拔弩张。
眼见龙季常如此无礼,苏良又了一眼王烈,王烈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动怒,一切照之前的计划来。
苏良却猛然一声大吼,胯下得自吴豫的青骢马风驰电掣一般直接冲向龙季常。
龙季常见苏良说打就打,根本毫无征兆,刚要说话,但那青骢马脚程极快,下一刻他只见眼前寒光一闪而过,胸膛一阵剧痛传来,整个人倒飞出去。
再他胸膛处凹陷下去一片,口吐鲜血,眼是不活了。
一合之下,苏良击杀对手。
场边观战的龙季猛大怒,对刘琨道:“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我要为我兄弟报仇?”
说完,大步走向场边,翻身上马,就要直取苏良。
王烈一闪身,拦在龙季猛身前,冷声道:“大人,我兄弟误伤了你兄弟性命不假,但你比斗之中,刀枪无眼,你想做什么?”
龙季猛冷笑一声:“我想做什么?我要杀掉这竖子,为我兄弟报仇!”
王烈一听,脸色一变,手中大枪一竖:“想动我兄弟,先问我这杆大枪答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