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条不算宽的胡同,大妈先自把车子推到胡同口,然后对智鹏招招手走了进去。
见大妈这样,智鹏也变得敏感起来,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暗地里盯梢的那种感觉。
大妈进入胡同,看智鹏跟来,才站定在原地;并且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智鹏,一张经历日晒雨淋的脸皱得像久旱的老树皮一样没有一丝光泽与生机,近距离盯着他,满脸狐疑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智鹏一愣,大妈这是什么意思?刚才看见她很难受的样子,这会反而对自己疑心了!
“我……”他迟疑中,细细思忖应该怎么答复才会不引起对方的戒备“我是来找人的,很久以前我哥来这里打工,好几个月都没有回家了,父母很着急,所以我来找他。”
大妈点头道:“孩子,那个地方邪门,你还是别去。”
“为什么?”智鹏紧追不舍直白问道。
“唉!我的孩子也是去了那个地方,跟丢了魂似的……”大妈越说越伤心,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哭起。
“嘘!”这下该智鹏着急了,刚才看大妈特别小心紧张的样子,这会她大张旗鼓的这里哭,岂不是要惹来麻烦?“大妈别哭,有什么难处就告诉我。”
大妈在智鹏的安慰和劝阻下,停止哭声抬起一双老眼望着他;智鹏有注意到,老人被泪水渍得发红的眼珠子,让人看着特别揪心。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大妈这表现得异常镇定,对智鹏说完就顾自推车走在前面,她好像知道他特定会跟着来,也没有回头看一眼就那么一直朝前走着。
智鹏有一种预感,大妈很有可能要带他去她家里,听她刚才的口吻跟表情,家里一定有人深受其害。
智鹏猜测得一点没错,大妈的家很快就到了。
这是一栋老式筒子楼,中间一过道,两旁要么是共用厨房,要么就是一通门到底的卧室。
过道中摆满了生活中不可缺少的用具,有煤球、液化炉具、还有一些瓶瓶罐罐的。
原本狭窄的过道,再摆放这些,就显得更加狭窄拥挤;两人不能并排走,俩熟人面对面的人经过时,彼此简单先招呼一下就匆忙擦肩而过。
智鹏跟随大妈进入一间不大的卧室里,立即就嗅闻到一股刺鼻的中药味道;中药味道辛辣,苦涩、特别不好闻。
卧室里凌乱不堪,除了中药味道,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体臭气息。
这种体臭气息应该是来自一久卧病床的人才会有的,智鹏随着敞开的另一扇房门,进入最里面那间屋子里。
屋子里摆放了一张大床,余下的空间勉强填塞了一些必需具备的木质家具,在大床上睡卧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子。
智鹏有看到男子伸出被褥来的脚髁,惨白几乎透明般没有血色,那青色的筋络线路在惨白的肌肤表层下,清晰可见延伸的范围。
体臭应该是从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他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
智鹏没有出声询问,大妈主动告诉他。
躺卧在大床上的男子,是她的儿子。
智鹏也不知道大妈为什么非要把他带家来看,看她忙乱的样子,说要去倒水来给他;他急忙出手阻止道:“大妈,别忙活,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吧!”
大妈在智鹏的阻止下,慢吞吞坐下来,满眼担忧,充满悲苦神态的样子,凝视着在大床上的儿子道:“他就是去了你刚才提到的快活林别院,变成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