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秀兰想着,厂公那样的人,绝无可能和姚氏当面大吵,“弟妹这是……被感动哭了?”
“是啊!”姚氏摁了摁眼角,“谁让我闺女给我找了个好女婿。”
“好女婿”三个字,咬得极重。
姜妙越发好奇,“他到底跟您说什么了呀?”
姚氏没回答,只一把拉住姜妙的手,“为娘相信,他会对你好,也会对小宝好,往后好好过日子,别让娘大老远的还悬着一颗心挂念你。”
姜妙觉得她娘这态度转得莫名其妙的,“厂公这是给您跪下了还是磕头了啊!至于吗?”
“他在我跟前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不重要。”姚氏道:“这桩亲事就这么着吧,我只一点意见。”
“什么意见?”姜妙问。
“他明年本命年,又是属龙的,婚期这么定可不好,要不,你再抽空跟他好好谈谈,要嫌后年拖太久了,就今年年底也行。”
“今年恐怕不行。”姜秀兰道:“柔娘那边都快急疯了,她的亲事一旦定下,是必定会在年底之前嫁出去的,一年不嫁二女,今年柔娘出门,妙娘就得往后拖。”
“可这本命年也不能成亲啊!”姚氏皱眉,“难不成让妙娘再等两年直接拖到后年去吗?”
姜秀兰叹口气,“其实我觉得那些都是坊间的说法,弟妹别太较真就什么事儿都不会有,以厂公的能力,他不会让婚礼出什么变故的。”
姜妙也觉得姑妈说的对,什么本命年不宜成亲,那都是针对正常人而言,她和肖彻,一个是宦官,一个是寡妇,本来就特殊,还遵什么旧礼?
姚氏只是顺嘴一提,说出自己的想法,并没要求一定要错开明年的好日子,见她们坚持,她只得叹口气,“行了,既然人见着了,该说的也说了,我就不在这儿耽搁时间了,柔娘那边还没处理妥当,家里还一堆活儿等着呢,耗不起,我就先回去了。”
姚氏雇来的马车早走了,肖彻吩咐冯公公亲自把人送去姜家。
姜妙目送着她娘上了马车,这才折回东院。
肖彻还坐在先前面见姚氏的圈椅上喝茶,没挪动过。
姜妙站在屏风后,先探进半个脑袋瞅了眼,正巧与肖彻的目光对上。
“做什么鬼鬼祟祟的?”肖彻搁下茶盏,眼梢含笑。
姜妙有些不好意思,踱步到他面前,低声道:“我就想知道,你先前跟我娘都说了些什么,我见她出去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肖彻问:“她没告诉你?”
“没。”
肖彻颔首,“那既然岳母不想告诉你,我也得尊重她老人家。”
姜妙撇嘴,“到底什么事儿啊这么神神秘秘的。”
肖彻没说,姜妙也不生气,在他旁边坐下。
大概是衣服换了颜色的原因,姜妙总觉得今儿的肖彻跟以往比起来,显得风度翩翩而又平易近人。
……
姚氏没能阻止姜妙和肖彻的婚事,姜柔得知后,冷笑道:“既然娘都能答应大姐嫁给宦官,就没道理拦着我嫁去武安伯府。”
姚氏也知,自己同意妙娘嫁给肖督主,再回过头来要求柔娘有些过分,且不管两个女儿品行如何,当娘的在这种事上,总该一碗水端平,但有些话,她必须提前说清楚,“秦世子本人我没得见过,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姑妈之前已经跟你说了,既然你只图他们家门第高,那你嫁得开心就好,我无话可说。”
一听当娘的点头同意,姜柔脸上乐开了花,满心满眼憧憬的,都是自己当上世子夫人后如何如何的风光。
……
武安伯府果然是着急成亲,这边一点头,那边马上就请了媒人来过礼,趁着姚氏在的这些日子,快速把前面那几道礼走完,婚期定在十月。
婚事一公开,姜柔成了待嫁娘,再不能随便外出,成天待在家里做绣活儿。
邹夫人听说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原本她还没死心,打算再为自己侄儿争取一把的,谁料,小姑娘眼光高,挑中了武安伯府,只是那位秦世子……
“既然姜二姑娘已经订了亲,那便算了吧,这些日子,有劳婶婶了。”一旁容颜清俊的少年面露感激。
“衡哥儿你也别气馁,好姑娘多的是,这个不行,婶婶再为你多看几个,总有一个能入你的眼。”
“再说吧。”少年站起身,“我目前,只想把心思都放在朝考上。”
“那行,什么时候你想议亲了,再跟婶婶说。”邹夫人心疼他,“别怕,你今年才十七,年轻着呢,将来有的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