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楚的话音刚落,韩琨右手一扬,一条黑色的影子飞了过来,速度非常快,鞭稍直抽令狐楚的脸。
令狐楚站在那里,并没有躲闪,只是一抬右臂,鞭子结结实实地打在了他的上臂。
“你,你,你怎么不躲?”韩琨有些吃惊,难道他傻了?
“我不想躲,我躲了,就抓不到你的鞭稍了,”令狐楚阴险一笑,双手一合,红蝎子韩琨的鞭稍已经被令狐楚紧紧地牢固地抓在了左手中。
“你……”韩琨气得说不出话来,使长鞭者,最忌讳的就是鞭稍被敌人抓到,一旦被抓,长鞭的优势便失去了。
抽了几次都没有抽回,韩琨干脆放弃,“好吧,这条鞭子是你的了,别忘了,我这里还有双钩呢,你的剑在我这里没用。”
令狐楚把鞭子扔了下来,从背后抽出剑,“双钩,也就是两个尾巴的蝎子,爷今天就不信这个邪了。”
韩琨也从背后取下了护手双钩,“我觉得,你的胜算不大。”话音未落,韩琨双钩突然一起摆动,封住了令狐楚左右躲闪的空间,韩琨感觉到他要跃过去,见他动作一起,立即举起右手的钢钩,同时左手钩向身后搂去,却发现都空了。令狐楚的速度不是她所能想象的了。
“不见得吧!”令狐楚速度更快,从她头顶跃过的同时反手一剑。
这个时候,韩琨觉得有东西落在了肩膀上,低头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一些碎头发。难道,韩琨脸色一变,不敢相信。
“再来!”韩琨一咬牙,双钩一摆,左钩高,右钩低,一前一后,一虚一实。
令狐楚的脸上挂着无耻的笑,“再来,请吧。”
韩琨再调整好姿势,左钩高,右钩低,准备随时袭击从头顶越过的令狐楚,看准时机开始进攻,双钩斜着劈向了下来。
令狐楚直到最后时刻才做出出反应,身形一矮,从她的身体右侧闪了过去,长剑的刃贴着韩琨的衣服滑过。
大叫一声不好,韩琨也闪了两丈开外。
低头再看,腰里的牛皮大带已经被利刃切开,此时已经掉了下来,同时她发现披风的右侧也被剑划开了好大一块。
“不,这不可能,你没有那么快,不可能,”韩琨有些气急败坏,将披风解下来,扔到了地上。
“再来!”
令狐楚又诡异地一笑,“再来?我恐怕没有招了,就这么两招,全用完了。”
“不可能,不没那么快,侥幸,是侥幸,”韩琨有些急躁了,手里的双钩又调整了姿势,钩头相对,左右平分,上下左右,我全给你封死,而且把你的剑钩住,我看你怎么办?
打定主意,红蝎子又开始进攻了,先左,后右,然后左钩封上,右钩回摆身后。
令狐楚只要后退。
后退两步后,他突然做出了一个超乎寻常的动作,他向前冲,长剑就在手里,可是他的剑尖是向后的,剑柄向前。
韩琨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她的心口被剑柄捅了一下后,身体被迫也退后几步,才又抡起双钩,向下砍,而令狐楚却又退出去了很远。
“不!不!不可能!”
现实的结果似乎对她打击很大,她有些歇斯底里,“我知道我早晚要输给你,我也希望能输给你,但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令狐楚,你是人还是鬼?”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有什么奇怪的?”令狐楚长剑归鞘,很悠然自得,“红蝎子,钩不再是剑的克星了,我不许你再歧视我的剑。”
“我没有,”韩琨跪坐在房顶上,兀自发出了一阵啜泣,“我什么都没有,连个梦都没有了。”
令狐楚没有管她,过去捡起她的长鞭,“这个,我先保留,我在肃州等你,要是赶不到,那就瓜州,记得,你的惩罚,你的鞭子我用不习惯,我的马鞭倒很顺手,可惜我没带,我要抽你一百鞭子,我们就算扯平了,当然你也可以不来找我,我不勉强。出来混,早晚要还的。告辞。”
令狐楚跳下房顶,消失在了甘州的夜色之中。
红蝎子韩琨独自坐在寒冷的夜里,自己啜泣着,直到黎明悄悄地来临。
商队在甘州休整了两天,该补充的都得到了补充,令狐楚到甘州知府办理了过所的官凭文书,准备地抵达的第三天凌晨城门开启的时候启程西去,下一站肃州,大概路程四百五十里,路上行程三天。
越儿在急匆匆中来到这个城市,又是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城市,没有和这里的人相处太多时间,所以对美丽的甘州张掖没有留下什么印象,惟一深刻的,就是在甘州的第一个夜晚,
那天晚上,她的手弩为了保护自己,为了保护哥哥的心上人,自己喜欢的白姐姐,射杀了第二个响马。
那天晚上,哥哥带领大家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彻底结束了一个残忍凶悍的响马匪帮为祸甘凉道的日子。
商队和沙里飞匪帮所进行的三场半战斗,给河西的百姓和商队带来了什么影响,商队的人并不知道,但时间并没有忘记一群匆匆而过的人们,和他们给这片土地所做出的贡献。
令狐楚所以屡次经过甘州,但从没有象这次一样酣畅淋漓,当他即将催马传过甘州的西城门,继续向西的旅程前,再次回头向甘州城的房顶望去时,他又看到了一个孤独的身影,双臂抱着膝盖,肩膀颤抖的,那个红艳艳的身影。
突然,一种莫名的失落和悲哀涌上了心头,但很快又被自己的职责所替代,因为两匹骆驼先后从他眼前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