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商队一片欢呼,打退了响马,对于大家那是一种莫大的鼓励。
就在沙里飞匪帮向令狐楚的商队发动冲击的那一刻起,从凉州方向,两匹快马向着甘州方向疾驰而来,马蹄子踏起的沙尘,迷乱了路上行人的眼睛。
路上的行人见状赶紧让开。
快马迎着仓皇逃窜的那些个小商旅,“吁!吁!站住!站住!”
马背上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壮年汉子,一身朝廷官差的打扮,黑色的官服,腰里一条很宽的板带,佩带着一把长刀和一把短刀,那张四方大脸写满了精干,尤其那双眼睛,像两把刀,直接能戳到人的心窝子里。
他勒住了马,喝住逃跑的小商贩,“不要慌乱,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官爷,不好了!响马,是响马!”一个年轻的商贩被他挡住,赶紧解释,“响马打劫商队,正和护卫们厮杀呢。”
说罢,他牵着自己的毛驴,绕开官差,急忙往回逃去。
那官差见状,喊了句,“哪家的商队?哪家的商队?”
却已经没有人肯回答他了。
“唉!真是无能鼠辈。”那官差嘟囔了一声,看了一眼身后另一匹马上的年轻人,一个才十七八的年轻人,也是一身官差打扮,“我们走!”
“驾!”两个人抖缰绳催马,继续向前狂奔。
等他们赶到时,商队正在欢呼雀跃,受伤的骆驼也在接受脚夫里兽医的救治,有几匹骆驼伤的太重了,没办法,只能杀掉了。损失的骆驼一般都由商队负责赔偿,伤亡骆驼原来背负的货物,也只要分给其他骆驼,像这样的长途跋涉的商队,一般也都带有备用骆驼。
“行啊,二牛,你这条铁棍,可帮了大忙了,”马龙拍了拍程二牛的肩膀,竖了竖大拇指,程二牛却不好意思了,憨厚地挠挠后脑勺,嘿嘿傻笑。
“小六,干的不错,你立了大功,”令狐楚也在夸奖祝小六。祝小六倒机灵,“这算什么啊,还不是楚哥你平时教我的吗?”
“王先生,看不出来啊,这张弓和这把剑忒厉害,看不出阁下是读书人啊,”胡西原走到王长齐面前,啧啧赞叹,“王先生真是文武全才啊,难得难得。”
王长齐很自然,“胡掌柜你过奖了,我们大唐的读书人并非都是迂腐秀才,也并不都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相反,我们都是尚武的。”
正在他们互相赞扬和鼓励的时候,后面的那两匹快马也到了。
前面三十多岁的官差汉子问最近的一个伙计,“你们是哪家商队?响马呢?”
这个年轻伙计是胡杨家的,“回大人,我们是长安胡家商队,响马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哦,是长安西市的胡西原家的商队吗?响马被你们打跑了?”那官差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但随后立即释然了。
“是的,大人,我家掌柜在前面。”
“令狐楚也在吧?我估计肯定是这个臭小子,还有马龙,除了他们没有人敢和响马这么硬碰硬,我去前面找他们!驾!”
这个时候,令狐楚和胡西原也正迎着他们走了过来。
“臭小子,我知道一准就是你,敢和响马硬碰硬!”那官差汉子从马上跳下来,把缰绳扔给后面的年轻人,自己大踏步向令狐楚和胡西原走来。
“哦,原来是崔大人啊,我当是谁呢,这么火急火燎的,可是高升了去赴任啊?”
令狐楚和他很熟。
崔天浩,长安名捕,外号铁鹰,屡破大案,往来西域和河西,追捕逃犯,缉拿响马和大盗,在丝路东段是官府和民间有名的人物,成名比较早,手中的长刀很是厉害,河西的响马盗贼无不谈崔色变。
令狐楚的武艺可没少得崔天浩的点拨,虽然两个人并没有真正的师徒名分,但一直互相切磋,令狐楚的武艺能到今天的程度,崔天浩功不可没。但崔天浩除了官府里的捕快,从不带徒弟,所以和令狐楚只能是忘年之交,以兄弟相称。
崔天浩的长刀就是一个快,出刀速度非常快,刀走偏锋,一般杀人不用第二刀,而且配备两把刀,右手刀长,左手刀短,攻防兼备,长短结合。
“去你的,少给我没正经,”崔天浩不轻不重地在令狐楚胸口上擂了一拳,“怎么样?损失重不?哪窝子的响马?”
“沙里飞的手下,三十多号人,还好,就伤了十几匹骆驼,人都没事,好着呢。”
“沙里飞,老子正准备收拾他呢,他却自己冒出头来了,”崔天浩自言自语。
“崔大人,怎么这么巧,您这是?”胡西原上来关心地问了一句。
“哦,我去肃州办个案子,赶急路,正碰上那些小商贩逃命,知道前面有响马,就赶了过来,估计就是你们,”崔天浩看了看天色,“今天我看是赶不到永昌县城了,正好,陪你们在这野外过一夜了,也正有些话想跟你说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