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儿瞧着他道:“家父与宁真人乃是相识多年的旧交,虽然已有多年未见,但也经常书信往来不断。天宁观要并入全真教之事,宁真人此前可当真是半点也没提过,刚才我听到这事,真是太突然了,简直难以置信。”说罢顿了一下,又接道:“这座天宁观可是宁真人当初四处化募筹措而建,耗费了他许多心血在里面,没想到现在竟就忽然拱手送人了?”
尹治平面上仍是微微含笑,问道:“张姑娘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怀疑我们全真教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逼走了宁真人,强夺了这天宁观的基业?”
“小女子岂敢?”张月儿连忙摇头,不过她口上虽是这般说,但眼里的怀疑却是仍然未减。稍顿,试探地问道:“不知尹真人可否请守静道长出来,我有些话想单独跟他说。”
尹治平盯着她瞧了片刻,却没接她这话,而是忽然转过话题问道:“张姑娘也是武林中人罢?像张姑娘这般美貌的女子,孤身一人上路,若没些武艺傍身,路上可不大太平。”
张月儿略作迟疑,道:“小女子是曾学过些武艺,不过只是些粗浅把式,在尹真人面前可就不够看了。而且,也算不上什么武林中人。”
尹治平见她承认,心下暗道:“这天宁观原本的观主,那个青阳子恐怕也是个会武艺的。只是天宁观的报告中却未曾提起这点,一来可能是这老道深藏不露,装普通人装得太像;二来则是这老道当真是个高人,我全真教的那些**武功差他太多,根本瞧不出来他身具武功。不过我今曰也见过了宁老道的那个**守静,看起来确实不像是会半点武功的。这可有些古怪了,难道这老道只教了**道法,却没教武功?还是因为这老道,确实不会武功?”
他心下转瞬想过了这许多,然后向张月儿延手作请道:“请张姑娘先往殿中稍坐,客房很快会收拾出来。张姑娘要见守静道长,那也自无不可,待会儿我便叫人去请。”
张月儿客气地与他推让了几句,这才与他一起走向大殿。进得大殿,尹治平又作请道:“请张姑娘往偏殿就座,那里是待客的,这大殿上只是供香客们进香的。”
张月儿瞧了一眼,见大殿上只有三清祖师像前有几个蒲团,其余确实没什么椅凳可供就坐。但她却并不想再跟着尹治平去偏殿,指着地下的蒲团道:“不必麻烦了,我在这里坐一会儿便是了。”
尹治平瞧她眼中有戒备之色,指着蒲团一笑,道:“张姑娘若不嫌简陋,那便请坐罢!”
张月儿闻言却又没过去坐,而是问道:“却不知宁真人往哪里云游去了?”
尹治平道:“张姑娘这可是问住我了。宁真人如今已是独自一人逍遥自在,天下之大,尽可去得,现下去了哪里,我却是何以能知道?而且这天宁观并入我全真教,也并不是我亲自过来交接的,与宁真人都是缘悭一面,具体的情况我也是不清楚的。”
张月儿道:“尹真人既不清楚,那想必守静道长是很清楚的。不知可否请尹真人这便派人去请守静道长过来?”
尹治平两手一摊,摇头笑道:“张姑娘却不见眼下这里无人可派吗?”稍顿,接道:“张姑娘也真是来的太不是时候,怎么白天不来,要等到这大晚上的过来?”
张月儿道了声歉,道:“我也并不想这个时候过来,只是路上出了些事耽搁了。”
尹治平瞧着她如云的秀发,微微笑道:“张姑娘发丝有些乱,似乎是路上赶得很快被风吹的,却不知是有什么急事?”
张月儿闻言,忍不住面上红了下,连忙伸手抚头略作整理,有些慌乱地道:“也没什么急事,我就是想尽快在天黑前赶来,结果还是晚了。”
“张姑娘后面有人追着吗?”尹治平忽然问道,“若是有什么宵小之徒,张姑娘不妨直言,我可替张姑娘打发了他们。”
张月儿闻言摇头道:“没有,没什么人追我,我就是自己赶路赶急了些。不过,我确实有事要见宁真人。现在宁真人不在,只能跟守静道长说了。尹真人,我有些等不及了,不如你带我过去见守静道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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