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首领被李善平骂得一时语塞,无意间后退了几步,从小他就学的是忠义,学的是大丈夫提三尺剑荡平天下。纵使当年鄱阳湖上,面对徐达水师的数百门火炮也没畏惧过半分,不知为什么今天居然在这个瘸子面前缩手缩脚。
护卫长看有机可乘,小肚子一碰马肚带,一人一马如闪电般向人群中辟来,后边几个护卫紧紧护住马车,一哨人马就在对手分神瞬间硬闯而过。
惨叫声不觉于耳,几个蒙面人促不及防被马蹄踏上,筋断骨折。片片血雾在马车两边腾起,马刀砍进骨头的声音让人牙酸。相比之下,火铳声音反而是最悦耳的,清晰地在街道上响起。
蒙面人而要顾及不让弩箭射进马车,虽然人多,反而占不了多少便宜。李善平的护卫手铳连射,将冲上来拉住马车的人射翻在地。
又有几个不怕死的蒙面人冲上来,死死把住车厢后沿,驾辕的马在赶车的护卫督促下奋力前行,马蹄在街道上踏出一条条白印。
毕竟人少,火铳很快发射完毕,来不及装填,护卫们开始和对手白刃相交。几个前面开路的护卫已经冲出重围,见马车没有跟出,一打盘旋,又杀了回来。
“小余子,快去喊人帮忙,说李先生有难”。侍卫长抬手砍倒和他放对的蒙面人,冲着杀回来的一个护卫喊到。一把钢刀趁他分神的瞬间砍到了他的后背上,一声闷哼,向前冲了几步,侍卫长矮下身子,刀光回旋,把来袭者斜斜地划断。
那个被称为小余子的护卫愣了一下,咬牙带住了战马,转身落慌而去,几只弩箭追上他,透入他的脊背。他在马背上晃了晃,咬紧牙关拼命打马。战马也知道事关紧急,四蹄如飞,一串火花冲向黑暗。
“救李先生”,侍卫长把手中长刀甩了出去,回旋着的刀光划过一个冲向马车的蒙面人。一把钢刀又从侧面插进了他的小腹。击杀他的那个蒙面人正要向外拔刀,眼前突然一黑,被侍卫长用全身的力气抱住压到了水泥马路上。两人在血泊中滚来滚去,喉咙里都咯咯作响。
“李先生有难”漆黑的院墙内,突然有个汉子憋足了全身力气大喊。接着一声闷哼,蒙面人射伤了他。
“李先生有难,…….”,又一个声音无视弩箭的危险,在黑夜中响起。
“李先生有难,救李先生……”声音此起彼落,让树上的蒙面人胆战心惊。
“救李先生,……”,喊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多。
“救李先生,抄家伙和他们拼了,甭管是谁也不能动李先生一根寒毛”,一个院子的门砰的打开,两个工人抄着油锤向最近的弩手脑门砸去。
一个弩手躲避不及,当即脑浆喷了一墙。另一个刚来得及歪了歪身子,肩膀吃了一锤,软软地垂了下来。
几只弩箭卑鄙的射在工人的身上,挥舞着油锤的工人不甘心地倒下。几块大砖头从院子内砸向大树,将一心放冷箭的人像冻死的乌鸦一样敲下来。
混乱,街道一片混乱。站在房顶上居高临下的蒙面人突然脚下一松,哧溜掉了下去,没等落地,几片菜刀已经在下面恭候着他。
雨点一般落下的砖头瓦片,破锅烂碗让夜行人首领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了解中原百姓,中原百姓已经变了,不再是当年任人宰割的奴隶。他们变得那么勇敢,变得那么凶悍。
他无暇想这些,李善平的马车在混乱中已经拖着血迹冲到了街角,剩下的两个护卫毫不客气的用马刀把敢于拦截的蒙面人砍翻。拉车的马也发了凶性,敢于拦车的都被撞飞出去。
李善平坐在车中,威风凛凛,双枪上下招呼,决不手软。街角,几个窜出来的小矮人没等靠近马车,就被射杀在路边。
“射,死活不论”,凶残的命令在夜行人口中发出。自己得不到,也觉不能给别人留下,他的主人派他来时,就告诉他要请的这几个人,如果请不到活的,就把死的拿回来。
肚皮突然微微发热,一截马刀从夜行人的胸口透出。
谁这么大胆子敢暗算老子,他回头望去,一个被海风吹黑的脸膛对他笑笑,说道:“去死吧,你该歇歇了”。
“该歇歇了”他软软地倒下。
海风脸的汉子带着一帮弟兄,奔蒙面人的手下冲去。刀子有长有短,动作却一样灵活。得到了支援的工人们拎着各式各样的工具冲了出来。钱没了,工作丢了,但做人的骨气依然在。
地面上的蒙面人招架不住,不断后退。屋顶,树上的蒙面人占据有利地形,忠实的执行着首领的最后命令。最后一个护卫倒在冷箭下,赶车的护卫插得如刺猬一般的身体伏在车辕上,致死依然不曾放弃自己的职责。
马车冲破黑暗,又溶入黑暗。
酒徒注;出差,努力干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