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你难道不认为‘解放奴隶’这个口号很适合用在接下来的战事中吗?我想没有什么比让奴隶们赢得自由更有号召力的了。”傅戈笑着反问道。
“可是,那样一来的话,我们将不得不冒和维达、身毒这样国家作战的危险,对于这些国家的君王贵族来说,奴隶是他们获得财富的保证,没了奴隶他们又怎么可能享受骄奢的生活。”在这些天里,韩信对于南洋诸国的基本概况也有了些了解,因此,对于适才热血青年们提出的那个冲血口号他并不认同。
“大将军,请问当我们的远征军将士登上维达或者身毒国的土地时,谁会对我们的行动抱以敌意,而谁又将是我们的同盟者?”
“敌对的当然是之前占据那里的王族,同盟者,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们会有同盟者吗?”
“当然,比如象孟族这样的弱小部落就是我们的同盟者,比如象奴隶那样的被压迫者也将是我们的同盟者,只要我们能够提供比他们原先更好一些的条件。”傅戈信心满满的说道。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对于想要进南亚次大陆站稳脚跟的秦军来说,这是首先要做的一件事情。
不然的话,单单凭借一万出头一点的军队,就算能凭借武力如亚历山大大帝一般,纵算建立起了一个庞大疆域辽阔的帝国,也会在瞬间土崩瓦解。
秦国对于南亚的占领不是以土地为目的,而是以掠夺财富为目的,在这个前提下,给予一部分同盟者以利益,将他们绑在秦国的隆隆战车上,就是最理想的结果了。
“大将军,我曾听吴天汗哥长老说过一件事,在身毒国那里的人共分成四个等级,第一等婆罗门,主要是那些代表神庙的宗教官员,第二等是刹帝利,就是那些王公将相,第三等人叫吠舍,主要是指一些平民,而最多的一部分人则被称为首陀罗,也就是奴隶。在这个国家的法律中,人一出生便决定了其高低贵贱,婆罗门是人世的主宰,首陀罗只能温顺地为其他种姓服劳役,首陀罗不能积累私人财产,不能对高级种姓有任何不敬的言行,婆罗门和刹帝利则有权夺取首陀罗的一切。你说这样的制度公平吗?”
傅戈的这番话当然不是从吴天汗哥处听得的,实际上,是他从后世的记忆里归纳出来的,而之所以有这么清晰的认识,倒还要感谢他的中学老师对印度历史的深入浅出的讲解,否则的话,傅戈断断不可能明确无误的将印度种姓制度给表达出来。
“以出身论英雄,当然不公平。”韩信脱口而出。
相比印度而言,秦国虽然已经过渡到了封建王朝,但以出身论英雄的观念却并不能一朝一夕消除,而这也是当初陈胜、吴广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原因所在。
韩信在淮阴家乡之时,因穷困而受胯下之辱,其拥有一身才华却郁郁不得志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出身不好。
所以,当傅戈把身毒国的《摩奴法典》中的规定说将出来时,韩信一时感同身受,激动得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
“既然不公平,那么就有人会心存愤懑,既然有人不满,那么只要我们能将这些人拉拢过来,就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对付敌对者的力量,大将军以为然否?”傅戈道。
“可是,维达、身毒这些地方距离我大秦毕竟太远了,我们的军队就目前为止,至多也只能扩展到奥加拉巴一带,所以,在身毒、维达我们的远征军的力量不可能占据优势地位,万一那些依附或者和我们同盟的势力以后自立的话,我们的解放行动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家的脚。”
韩信稍一沉吟,说出了他的忧虑。
确实,人种的不同带来的隔阂是很难消除的,孟族人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和秦国人交融到一起,是因为他们也一样是黄种人,而维达、身毒这些地方的人则不同,他们的祖先来自于更西方的欧洲,他们是属于高鼻子,蓝眼睛,浅色头发的白种雅利安人。
“哈哈,大将军多虑了,我可没有完全占领身毒那么大一个国家的野心,我大秦远征至南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掠夺再掠夺,只要是好的东西我就想要,只要是能够让我大秦子民活得更好更滋润的事情我都会去做,但是,如果有什么人想要威胁到我们的根本利益的话,那么在这种潜在的威胁发展起来之前,我会毫不犹豫的掐灭它。”
没有好处的事情,连傻子都不会去做,精明如傅戈般的人,当然也不会去做那些赚了面子却没有利益的事情。
身毒国的种姓制度既然会存在,那么自然有他存在的道理,更何况,经过几个世纪的奴化教育,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人已经对自己的处境习以为常了,他们认可了自己奴隶的身份,就算有人高喊着口号去解放他们,也未必会得到多少拥护与响应。
“我要的只是一个名义,只是一个出兵的响亮口号,我要的只是在敌国境内找寻那么一些不甘命运的同盟者,这就够了。”
出兵维达、身毒的计划已经制定,在接下来傅戈要等待的只是一次点燃导火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