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么说的前提是没有傅戈这个异类的投机分子出现,历史的进程没有遭遇逆转的变故。
如今,假设中的不可能成为了可能。
刘邦,这位赢得四年楚汉相争的胜利者,这位曾经将韩信、彭越、英布等诸多功臣逼上反叛道路的阴谋家,这位在白登山被匈奴骑兵围困差一点逃脱不得的高祖皇帝,虽然依旧在奋起挣扎,但也只能成为傅戈这位更强者面前的垫脚石。
“傅帅,斥候紧报,扎营于巨鹿北的诸侯军突然开拔,目前情况不明?”正这时,军师张良持着一份军奏掀帘进帐。
“哦,刘邦的动作不慢呀,看来我们也要加紧时间了!”傅戈微微一笑,抬手将手中的密折交到张良手里。
“傅帅,这——!”张良的眸子刚刚扫过密折的开头,脸色立即一变。
这封密折是陈平发出的,这等机密大事一贯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况,这密折上针对的对象是汉王刘邦,以张良和刘邦的关系,傅戈将这一情报坦坦荡荡的交给张良,着实让人费解,不过,这也恰恰能证明一点,傅戈已然将张良视作了最亲近的人。
“子房,旦看无妨!然后说说你的想法。”傅戈平静的凝视着张良,年轻淡然的脸上除了信任之外,看不到其它。
带着倍受信任的感激,张良将陈平的密报看完,稍臾,他定了定心神,道:“傅帅,刘邦蓄意奇袭关中,这个计划足够大胆,也足够的狠辣,如果让他实现的话,我大秦的后方就将陷入到一场劫难之中,到时不仅关中百姓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定局面会遭到破坏,而且前方军队的粮秣辎重一旦得不到供给,我军在面对楚军时取得的一点优势也会荡然无存。”
说到此处,张良有意顿了一下,见傅戈脸上依旧淡定从若,他方自继续道:“当此危局,我军要想瓦解刘邦的攻势,其法有上、中、下三策:
一是调动驻守在九原一带的杨翁子军团南下拱卫咸阳,北方军团兵精粮足,士兵强健,相信有他们在咸阳城一带镇守着,刘邦的诸侯部队翻不起什么大浪,只要他们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拿下咸阳城,那么身陷敌境的这支军队覆亡只是时间问题,我们也就不用多去考虑了。
其二就是动用骑军尾追诸侯军,骑军的速度远远快过步卒,刘邦的部队既然想要千里转进,那么我们就不妨来一个一路欢送,具体方法上只要李烈将军拿捏得好,就算刘邦能侥幸进得关中,也不过是一条挨打受欺的落水狗,到时我们再来一次关门打狗行动,就能一举剪除这个隐患了。
不过,这么做也有一个弊病,那就是一旦骑军离开主战场,我军正面就会承受楚军更大的压力,特别是大将军那边,万一坚持不住后果不堪设想。
其三也是最后一招,那就是迅速调动兵力,实施拦截计划,争取将刘邦堵死在函谷关外,这样的话关中安恙,百姓也能免遭兵灾,不过,这么做的风险实在太大,韩信军如今困守孤城,若举兵轻出势必会遭到楚军的围攻,而且,以项羽捕捉战机的能力,我军突然转向的话不可避免会让他找到空隙——!”
张良逐条逐个可能的分析让错综复杂的战场态势渐渐清晰起来,感激于傅戈的信任和支持,张良终于全身心的将自己投入到了对敌决策的谋划之中,这一时,他的心中完完全全的没有了疥蒂,没有了对刘邦的故人之情。
“子房,我若取中策,你以为凭我军的战力,大将军能守得巨鹿多少时日?”沉吟良久,傅戈出声问道。
“至多二十日,若再长恐大将军坚持不住!”张良沉声而答。
“二十日,有这二十天时间,李烈的骑军足能返回了,刘邦既然有此鱼死网破的决心,那么我们就成全他,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有广武那样的好运气了!”
傅戈言词铿锵,作为秦军的统帅,国家的最高决策者,他清楚自己这一句话的份量,比较中策,张良的上策虽然更为稳妥,但若是让匈奴人嗅到血腥味的话,铁蹄越过长城踏进关中这后果实在不能想象。
两相权衡,唯有中策尚有一搏,李烈军的离去虽然让秦军短时间内少了一条有力的臂膀,应付楚军起来也会更加吃力,但只要能挺过这一阵艰难时候,秦军距离胜利也就不远了。
“子房,你速去传令给郦疥,让他在三日之内火速驰援到主战场,填补李烈军留下的空隙,另外,你再派人安排一下,我要去见一下那个叫随何的家伙。”主意既定,接下来需要做的当然是具体如何来实施,而为了对付楚军可能的进攻,傅戈决定再次剽窃历史一次,祭出随何这记阴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