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力拔出腹部颤微微的长矛,李烈怒喝一声,嘴里喷出一口热血,此时的他浑身溢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匪霸之气,将如此,兵也一样,一次碰撞过后幸存的七十八名死士个个怀着决死的勇气,怒吼着一步步前进,他们是暴虐的君王!真正的“虎狼之师”!
在这样的对手面前,赵军士卒的战斗毅志降至了零点。
死没有什么,当兵打仗总会死人的,但是象死在这样的敌人手里,那真是一件恐怖之极的事情。
……
事情往往就是在诸多的巧合中酿变,当李左车抬头看到井陉关上冲天的火光时,他的神情里俱是落寞与无奈。
“先生,怎么办?”惊恐不安的赵军将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以足智多谋著称的李左车,希望能从他那里获得答案。
“我们来晚了,撤退吧!”李左车长叹一声,无力的说道,瞧他的样子似是全身的力气都已用完了一般。
“可是,丢了井陉关,我们往哪里撤!”
“去绵蔓水,与大将军的部队会合!”李左车怔了怔,终于还是作出了与陈余会合的决定,对于他来说,陈余虽然犯下了一连串的错误,但却还是一个值得他追随的主公,只要能保得陈余逃离秦军的追杀,那么东山再起就不是没有希望。
东山再起——,李左车还有这个愿望,他却不知道陈余此时已经惶惶如丧家之野狗,一路狼狈败退!
“火,代王,井陉关起火了!”
这一声惊呼改变了一切,当心胆俱寒的赵军士兵看到井陉关上燃起的冲天火光时,他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呐喊,然后飞快的溃退了下去。
“都给我站住,凡后退者,杀无赦!”陈余最后的喊叫淹没在一片杂乱的脚步声中,一早就没有吃饭的赵军士兵饥饿难当,疲惫不堪,本来就靠着一股子气支持着的士兵们倏然见到营寨起火,个个想到的就是回营去先抢一顿饱饭吃再说,哪里还有人去听陈余的命令。
“代王,撤退吧!”
不甘心的陈余最终还是跟随在大部队中后退了,他若是不退的话,也没有人会来保护他,而留下来的结果就是被已成不死之神的秦军剁成肉酱。
撤退!
真的还有回营休整的可能吗?
行至中途,赵军将士就绝望了,他们遇到了李左车的这一支增援部队,在这个时候有一支友军出现本来是一件好事,但现在情况却变得异常的微妙。
当千辛万苦败退的赵军士兵听到营垒已经被秦军占领的消息时,他们心中的绝望可想而知,秦军,又是秦军,怎么到处都有杀不完杀不死的秦人。
回去再和秦人打一仗吗?别说笑了,现在两腿酸麻,双手连戟矛都拿不起,还凭什么和秦军去战斗!
“左车,你来了!”陈余满面惭愧,此时他才想起李左车曾经提醒过他,千万记得坚守营垒,不可轻出的谏议。
“大将军,当务之急我们应当立即整顿兵士,组织复夺井陉关!否则的话,一旦两路秦军会合,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李左车黯然谏道。
死马当作活马医,就连李左车本人都对这一谏议不抱什么希望,他在与陈余会合之前,确实有过复夺井陉关的念头,不过,他是基于赵军主力基本完好,士气还算高涨的基础上的,现在再瞧陈余身边的这些兵士,一个个仰天躺倒在地上,直愣愣的喘着粗气,这种样子莫说是攻取关隘了,就是有一小队秦军追杀过来,估计这些家伙连起身再跑的力气都没有。
“攻,拿什么攻,你不知道秦狗都不是人,是狼,一群没有人性的恶狼!”陈余惨笑着回答,适才在绵蔓水的那一幕实在太触目惊心了,李烈——,就是那个连甲衣都只剩下一、二片的秦将,那种要将对手吞噬掉的眼神实在太可怕了。
“大将军——!”李左车叹息一声,也陷入了无语之中。
“不好了,秦狗又杀过来了,大家伙快跑呀!”
一声呼喊将躺倒的赵军士卒唤醒,果不其然,从井陉关的隘上,尘土飞扬的路上,一支秦国的骑兵队伍出现在了视线中。
骑兵,噢天呐!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心中发出这样的一声叹息,两条腿与四条腿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莫说是久战力疲,就是吃饱养足了精神的时候人和马相比,也一样没有可比性。
三三两两的,散落的数万大军起身逃跑的,居然只有三、四千人,更多的人在呆呆的看了一眼逼近的秦骑之后,继续直挺挺的将身体趴在地上,纵算被马踩踏也当倒霉好了,这总比跑得累死来得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