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司马在军中是相当重要的职位,它相当于现在军长、师长身边的参谋人员,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却能掌握一些核心机密,李左车调动军队的动作虽然很是隐秘,但却瞒不过陈参的眼睛。
“陈参,这一趟你的情报相当重要,我一定会慎重考虑的,你的功劳我也会差人向卫尉司马大人专门回报,放心吧!”韩信眼中流露出欣赏的神情,陈参能从一次看似不起眼的军队调动中发现问题着实不简单,这一份出色的才干让韩信心中有了拉拢和招揽的意思,若是能把陈参从卫尉府挖过来,那么不亚于自己身边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
“多谢大将军厚爱,参还要赶回赵营去,这耽搁时间久了,怕被别人怀疑!”陈参憨憨一笑,好象对于韩信抛过来的讯号没有明白一样,以陈参的精明当然不会不清楚韩信话里的意思,他这是在假装不知。
“司马大人果然好手段呀,令信好生的佩服!来人,送贵客!”韩信感叹了一声,这样的挖人墙脚的事情不好说得太明了,陈参既然没有意思,那也只能作罢。
“不用了,大将军保重!”陈参低头说了一句,迅速的穿过军阵,钻入斜刺里的一条荒僻小道,片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浓浓的暮色之中了。
目送陈参离去的背影,韩信陷入到了沉思之中,广武君李左车,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当初在诸侯军中时,李左车就是他相当尊敬的一个人。
用“借头邀功”的奇计助陈余脱困,手段虽然不堪了点,但效果却是相当的不错。
一万赵军李左车率领这些人一定是奔着秦军的粮秣辎重去的,就算一时截不到秦军粮秣,李左车也会采取方法让秦军无法就地野食,人没有吃的,战马没有饲料,这就算有再强的战斗力也发挥不出来,李左车这一计可真够毒的。
“怎么办?先搜索李左车这一万赵军的去向,然后再攻井陉吗?不可能,李左车熟悉这井陉一带的地形,他完全可以牵着秦军的鼻子来回绕圈子,想要抓住他的狐狸尾巴可能性微乎其微,那么不管李左车继续向井陉进军如何?那样的话在秦军的背后就随时会有一个巨大的隐患,一到战事紧急关头李左车若是从哪里捅上秦军一刀,这可不是好玩的?”
是冒险决战,还是稳妥退却,这两种方案在韩信心中挣扎,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最后,还是年轻人特有的冒险气质占了上风。
野外决战!
只要能将赵军诱出营寨,凭借骑兵迅猛的移动能力和短时间内强劲的冲击力就能打赵军一个措手不及。
“李将军,你率四千人马去井陉关骂阵,陈余若是倾师而来,你们就撤退至绵蔓水一带,他若小股进军,那就不用客气回军剿灭它。”
接到韩信的命令,李烈一愣,绵蔓水是一条位于井陉关正面的河流,水流湍急,两侧又有断崖高坡阻挡,骑兵一旦被困其中,那就等于是入了笼中的飞鸟,想逃也逃不出去了。
秦国骑军的优势在于在快速行进中击溃对手,若失去了这层优势,这骑军就无法发挥强大的威慑力,面对十倍于己的赵军,韩信下令让自己率四千骑兵背水结阵,这岂不等于是自寻死路。
“绵蔓水乃是一绝地,我军退守该地之后,又当如何?”李烈冷哼一声,心中的不满在这一哼中尽显了出来。
“据险死守!直到最后一兵一卒!”韩信毫不理会李烈的不满,他的声音带着决然的冷酷。
“若赵军主力诱出,大将军又如何破敌?”
“我当率主力以小路摸至赵军营寨,突袭而取其大营,然后乘胜掩杀赵军背后,到时赵军在你我两军夹攻之下,必然仓皇溃败!”韩信沉声吩咐道。
“将骑兵当作步兵来使用,大将军真是好高明呀!”李烈怒极而笑。
“若不如此这般,示弱以敌,陈余又岂会上当,若赵军始终坚守不出,我军又如何能破敌制胜!”韩信从容而答,将骑军当作步兵使用,这正是此战之精妙所在,陈余一贯以兵法大家自居,若是他看到对面的秦军这样‘外行’的话,一定会生出轻敌之心,只要陈余率军出寨野战,秦军就握住了取胜的钥匙。
韩信这样布置,还有一点就是防备李左车在关健时候的出现,在战场上任何一点微小的变化都有可能导致不同的结果,李烈军在绵蔓水一带背水布防,表面上看是处于不利境地,而实质上却能有效防备李左车的逆袭,一面背水、二面是断崖高坡,赵军只能分批轮番进攻,这种情况下,双方在兵力上的多与少显现不出来,而只要李烈能拖得陈余不断从后方增兵,那么隐藏在暗处的韩信军主力就能一击破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