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僚们相顾惊诧。
长平王吩咐:“军情紧急,现在便去知会阁臣和五军都督府碰头,定下几位军将与本王同行,明日内先锋队伍必须离京。”
辽镇与京畿接壤,这样的安排已经不算迅疾了,此时何氏正源源不断向京畿屯兵挺进。然而阁臣们各怀心思,对何氏南下之后的局势并不担忧的大有人在,平日与长平王不亲近的,盼着何氏改换朝局的愿望恐怕正热切。
长平王深知这一点,晓得把朝臣们聚齐想必还要一段时间,趁着这时候回了内院。
如瑾孕中再需静养,这样的军国大事她也不可能浑然不知。何氏讨伐七皇子的檄文摆在桌上,她正对灯沉思。长平王进屋时,恰看见她光洁如雪的脖颈优雅弯着,侧脸在灯下有一种沉静的美。
如瑾眉头微微蹙着,沉浸在思绪里,并没有意识到屋里进了人。长平王摆手示意丫鬟悄声退下,在门口站了一会,未曾立时过去。
直到如瑾感觉到有目光射向自己,本能转头。“你回来了?”微蹙的眉尖儿倏然展开,像是春日里冰化雪消。
长平王觉得心底有一处地方瞬间变得柔软,外书房里的挥斥方遒在此刻突然有些变得微不足道。“嗯,回来了。”他走到桌边和如瑾挨着坐,捉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晚饭吃的什么?”
“褚姑炖了一品汤。你在外院没吃晚饭吧?我叫人热菜上来。”
“好。”
长平王就着汤吃了一大碗米饭,对下饭的小菜赞不绝口。如瑾微笑着听了一会,待丫鬟们收拾了桌面,拉起长平王去院子里散步消食。将要全圆的月亮挂在天上,初秋微凉的风吹起两人衣角。
“不过是日常的几样小菜,又不是没吃过,今天却夸起来。”如瑾站在春天才移栽进来的桂树下头,伸出帕子去接被风吹落的细碎花瓣,一面侧头斜睨身边人,“心里有什么事不能直说,和我说话要这么犹豫吗?”
长平王嘴角含笑,伸手也去接桂花,接了几朵便翻掌洒在帕子里,如此几次,才慢慢说,“我要出门一阵子。”
如瑾捧帕的手微微颤了一下,脸上依然和方才一样,没见怎么动容,只问:“去辽镇?决定了?”
“有时候,你心思机敏得让人为难。”
长平王从身后抱住如瑾微微圆润的腰身,将下巴轻轻放在她头上,摩挲她未曾盘起的柔顺的发丝。半晌说,“抱歉,这个时候我不能在你身边。”
“什么时候,我怀着身子的时候吗?”
长平王没做声。
如瑾转过身子和他面对面,将铺了半幅帕子的桂花包起来勾在指头上,微微晃荡着玩。
“刚才乍听此事,我是不大情愿。只是转念一想就释怀了,你此去之险我不清楚底细,但约略也能猜到。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帮不上你什么,绝对不能拖你的后腿。你只管放心去,除了辽镇,别处若有异动也就是在你出京之后了,不必惦记我,心无旁骛地一并料理了他们才是要务,我等你回来。”
“瑾儿。”长平王无声叹了一回,搂了如瑾在怀里,“你若不这么聪明,我可以少念着你一些。”
如瑾将额头抵在他胸膛上,咬着唇忍了一会心里的涩意,笑说:“那怎么行,不念着我你想念着谁?”
关亥进来报信,说是朝臣们已经聚齐了一部分。
长平王松开了如瑾,“我去看看,早点睡,莫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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