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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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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章

高漠是兰亭近身暗中中最擅追踪的,可他拼了命地追踪,也仅仅到了街头,他有些挫败地看着四周,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商贩们的叫卖声与街头的卖艺杂耍声都在告诉他,这里没有任何的异常。

兰亭得到暗卫发来的传报时,他正在朝堂上与众臣商议如何处置江南振灾中出现的地方官员盘剥的案件。他连一句交代的时间也没有,就象箭矢般掠出金殿之外,甚至没有招唤坐骑,就这样,以惊世骇俗的轻功直接冲出皇宫,不到半柱香时,他就找到了沈千染最后消失的地点。

帝王一身明黄朝服赫然驾临街头,引起人群的一阵阵骚动,随后来的禁卫军很快就清场。

卫扬见高漠独自跪在艳阳下,就知道大势不妙,几步掠到高漠的身边,揪了他起来,冷然问,“人呢?”高漠竟会把人追丢?这种结果他几乎感到难以置信,沈千染的身边设了两层的暗卫,放眼整个西凌,没有一个人能做到。

兰亭一动不动,泼了墨的瞳仁直直盯着远方的空气,静寂极久终于冷漠地开口,“舀京城的布防图!”

兰亭征下东源客栈为暂时的议政之所,四张方桌连在一处,桌上摆了一张巨大的京城布防图。

在京城的四个城门,除了北门直通往五岭山刑检司大狱外,其它的三个城门都通往外郡。南门和东门都有因为能直通朗家厝,所以一直有重兵把守,而西门仅设一支不到两万人的西营,防守最薄弱。

兰亭即刻调令,拨一万的禁卫宫赴西门,严防城门进出。

而对东和南两个门,除了城门设重防外,还在朗家厝渡口设了三处盘察,以防凤南天的人走水道。

想顺进入河道除了东门和南门的官道外,还有一道天险可以直达朗家厝,那就是京陵山脉。当初沈逸辰就是通过京陵山脉避过兰御谡人的眼线到达朗家厝。

但凡稍了解行军的,都知道京陵山脉地势复杂,通道狭窄,无法大兵马行军,所以凤南天如果想带沈千染离开京城,最大的可能就是抄这条山道走。

他迅速将暗卫分成四队人马,一队从东开拨进京陵山脉,另一队从南门开拨进入京陵山脉搜寻。另一部人马快马加鞭从朗家厝那阻击,两边夹围。

这一举措仅仅是预防凤南天突然带着沈千染离开。

最后另一队是弩弓队,随兰亭在城内搜寻。

同时,将所有暗卫营的猎鹰放出,盘绕在城内,寻找线索。

“皇上,大皇子求见!”禁卫军禀告,尚未得到帝王首肯,兰天赐便由水月抱了进来。

兰天赐落地后,瞧了瞧大厅上的众人,精致的小脸上呈现一抹凝重神色,奶声奶声地开了口,“全部退下!”

孩童语声里带着矛盾的成人气势,把整个大堂中的暗卫震住,如天外传来的苍茫回响,一下子震碎了百年无纹的空谷深潭,激起了波澜壮阔的浪花——众暗卫屏了屏息,面面相觑!

暗卫虽慑于兰天赐的气势,但他们只听令于兰亭,所以,仍然一动不动站着。

兰亭裂了一下嘴角,未见笑容,拂手让众人退下。兰天赐挪着小脚步走到兰亭身边,两手撑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跳了一下,方坐了上去,晃着悬空的两条腿,歪着小脑袋,琉璃眸睨了一眼兰亭,声音是不符年纪的冷硬,“不必找了,或许这是好事!”

“赐儿,直接说重点,父皇没时间听你废话!”兰亭面容如冰晶雕塑,连一眼都吝啬给兰天赐,依然俯着腰专注地看着桌面上地图,他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五指直敲桌面示意兰天赐不要干扰他,冷冷地斥责,“如果你不能解决问题,就回宫给你母后守莲花灯,不要在这防碍父皇找你母后!”如果不是兰天赐提供了明显的错误信息,他怎么会让沈千染给凤南天劫走。

一想到自已深爱的女人此时很可能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兰亭就有一种狂力的暴燥,想撕碎整个京城!

兰天赐习惯性地掀了掀小眉头,面色不改,琉璃目光不满地落在兰亭的脸上,冷哼,“要不是你惹的烂桃花,在娘亲面前胡言乱语,娘亲怎么会没事跑出宫?明知道娘亲的身体状况,你还不阻止,现在她给凤南天给掳了,你才来着急!”

兰亭气结,他真是感概要下六月雪了,他何曾惹过烂桃花?活了二十三个年头,除了沈千染,别的女人他连正眼都没瞧过,要说最出格的也仅仅是申柔佳,可那个能算桃花?

有关是否他惹了桃花债,兰亭连辩解也懒得说一句,只能平静道,“你母后心思

那么重,让她呆在宫里只会胡思乱想,出来走走宽宽心对她更好!”

兰天赐晃了晃两只小短腿,不阴不阳地添了句,“是,这一宽,就宽没了!”

兰亭本已在濒临火山爆发的边缘,此时被兰天赐一句一句堵得,直感到自已的喉咙都要冒出烟来,突然伸出手叉住小家伙的腋下将他一提,高高地举了起来。

可怜的小家伙瞬时满脸激红,璃琉眸象要喷出两团火般盯着兰亭,他觉得自已就跟一只毫无反抗力量的小雀儿被提得高高,要是他真是三岁的孩童,他一定很开心当成一场好玩的游戏,可他不是,他的心里已是成年人了,他用力挣着,可显然兰亭并不准备放他下来,连声质问,“你不是说凤南天决不会动妇人的心思么?你说你和他是双生子,他就算放个屁,你也知道是香还是臭!现在,你告诉我,是什么情况?”

兰天赐挣扎未果,双手又不够长,否则他必定把兰亭的脸狠狠抓上一把,他觉得自已够倒霉,怎么活来活去,都是三岁孩童。

最后,他伸出一只脚照着兰亭的胸口就踢了过去,没好气地骂,“你给老子放手,要不然老子踢扁你!”

“你在你父皇面前自称老子,你活腻了!”兰亭单手一转,就把小家伙象提着一只小鸡般搁在了桌子上,照着他的屁股,“啪”地一声打了一去,“你今天最好给父皇一个好的解释,要不然,我就把你给扔到暗卫营!”

夏天的袍子很薄,这一巴掌下去打得噼叭脆响,小家伙满脸羞红,心中连连暗咒,可比体力,他一个三岁的孩童怎么能比得上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男子呢?最后,咬咬牙,只能妥协,气咻咻地仰着小脑袋吼,“他就是掳了娘亲也不会碰娘亲一下的。没人会舀自已三十年的修为去冒险!”

兰天赐等兰亭放开他后,气呼呼地盘腿坐在桌上,告诉兰亭,凤南天的血异于常人,可以开启秘术,但有两忌,一是忌处子之血,二是忌沾过男子精血的少妇之躯。

所以,历代的南皓的君王多数是年轻时生儿育女,有了子嗣后,就开始修心养性练秘术,并不沾女性。

可到了凤南天这里,他硬生生的想出了一个法子,用玉势破处女之身,而后养好后方由凤南天宠幸。一旦宠幸后就囚禁在南皓国的后宫之中,多数这些女人他都不会再碰,除非是让他特别上心的。

所以,兰天赐才敢打包票,凤南天不会对沈千染动了这心思,更别提他竟敢直接在兰亭的眼皮底下掳人。

兰亭坐下,与小家伙平视着,抿了下嘴角,冷漠地问,“三十年?你的意思是说,你不只十八岁?”难怪说话的口气总是阴阳怪气!

“你以为人一死就能马上入轮回?”兰天赐没好气地撇了撇嫣红的小嘴,“如果我没死,现在是三十八了。王爷就放心吧,娘亲在他手上不但没事,反而元神不会再衰退,现在关健是要如何让凤南天心甘情愿地让娘亲回到过去。”

兰亭暗骂自已胡涂,他也是被兰天赐气坏了,这时候真不该和他较劲,应尽快想出办法来找沈千染。他的气息沉了沉,声音放柔,“你有办法?”

兰天赐的摇摇首,懒洋洋地解释道,“不是办法,而是如果我没猜错,凤南天肯定是瞧上娘亲了,要不然,他不会在西凌的地界上公然挑战一国皇帝。所以,我认为他可能会听从赵十七的建议,让时光回到过去,只是这时间很可能是在娘亲十四岁遇到你前还是花黄闺女的时候,到时凤南天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从沈家带走娘亲。如果这一切给他弄成功了,到时,我就不知道在哪里了!”兰天赐说到这时,纠结地抓了抓头,小眉头皱得深深的,自言自语地叹,“到时候,要是娘亲跟了凤南天,那我岂不是有可能做凤南天这厮的儿子?”他和凤南天虽是双生,可两个人命运却截然不同。凤南天继承了大统,活到了现在。而他却因为修习了秘术,十八岁就死去,死前他因为泄露太多的天机,已是老叟之身。

“你给我闭嘴!”兰亭两手狠狠扣住兰天赐的小手臂,瞳幽冷得骇人,“赐儿,父皇没有一点心情来听你说这些。眼下,先找到你的娘亲才是最关健!”兰亭心虽烦燥,但他也知道,兰天赐说的这种事发生的机率极高。

如果凤南天启动秘术让时光回到沈千染重生前的十四岁那一年,所有的一切都可能会被彻底改变!

而兰天赐的天眼只有一个,所以,他和沈千染只有一个人能带着记忆回到过去。

如果是他拥有天眼,他自然会去寻她,可沈千染那时候对给她下毒的珍妃一定是恨之入骨,岂能轻易接受他?到时候,凤南天无疑是从天而降的大恩人,救她于水火,凤南天不仅是一国的帝王,外形亦是极受女子亲赖,饶是他如此自信的人,也感到自已无一胜算。

如果天眼给了沈千染呢?那时,两人没有任何关系,以他当年对女子的抗拒,若沈千染来找他,把两人之间的宿缘告诉他,只怕他会把她当成一条抹布般扔出去,死活不论!

不,不行,这还不是最关健,眼下最让他心急如焚的是他的沈千染在凤南天这个大**的手中。

兰亭脸上呈现心痛难抑之情,声音斩钉截铁,“还有,无论如何,父皇不会让你母后呆在他的身边,既使他不敢碰你娘亲,也不保证他不会……”猥亵这两个字活生生被兰亭咽下,他无法用语言来描述他现在有多焦燥。

“你放心吧,娘亲是那么好让人猥亵?”兰天赐凉凉地凑了一句,也不知是安慰还是故意让兰亭更加狂燥,“除非是凤南天真不要他的修为了。不过,儿臣觉得不大可能,凤南天的修为一旦破了,先不说别的,就单指他的容貌就会褪变到三十八的年纪,他肯定担心娘亲瞧不上他了!”

“兰天赐,你少说一句没人当你是哑巴!”兰亭头脑中轰的一声炸开了,他有些发狂地提起兰天赐的衣襟,咒骂一句,“你这样子真不象个孩子,活脱脱一个阎王小鬼!”

“老子本来就虚长你十五年,你还别不服气!”兰天赐阴森森地顶了一句,这厮居然骂他是阎王小鬼,“你再欺负老子,等娘亲回来,老子就跟娘亲告状,天天跟娘亲一起睡,你别想再爬上娘亲的床!”兰天赐见兰亭一脸不屑,抖了抖肩膀接着威胁,“你要是敢偷偷进娘亲的寝房,老子放毒蛇咬你!”

兰天赐一提到告状,兰亭就有些餍了,悻悻地放开,放软了口气,“好了,这些废话就别说了,商良一下,怎么救你娘亲。你现在能不能和钟慧冥思,如果能,看看你娘亲现在安不安全!”兰天赐恢复记忆后,认出钟慧竟是凤南臣的侍仆,在凤南臣死后,他的侍仆选择了殉主。

兰天赐和钟慧之间有强烈的心灵感应,可以进行无声地交流,这和主仆前世一起修练冥思有关。

而钟慧见到沈千染的第一眼时,便能轻易读出沈千染的心思,这一点,钟慧先百思不得其解,她的第六感觉很强,尤其是对潜在危险,但除了兰天赐外,她是的无法准确读出别人的思想。

后来兰天赐告诉她,这是因为沈千染是他的娘亲,他曾在沈千染的腹中呆了七个月,所以,沈千染身上带了兰天赐的气息。

兰天赐对兰亭服软的表现感到略微满意,他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已的小肩膀,又撇了撇嘴施恩般地扔了两句,“放心吧,钟慧传达过来说,娘亲睡过去了,睡得很沉,也没人打扰她。我离开密室时,莲花灯变得亮了!”

沈千染是被床榻上的晃动给惊醒的,一张开眼,落进她眸中的是一双沉碧的双眸,烛光下闪着宝石之光,带着笑望着她,她尚未来得及辩明这是谁,右侧的耳绊便传来女子低低的呻吟之声,甜腻娇柔,那是一种媚到骨子里的娇呤,沈千染再浑钝也只知女子只有在床第间才会发出令人热血沸腾的喘息声,她眨了眨眼,微微侧头,看到身侧有一个陌生的女子与她平躺着,那女子散着一头乌发,全身**地在一个男人身下抖动着,红唇微吐,黛眉轻蹙,神情似痛楚又似欢娱……

“醒了?”凤南天一边律动着,一边好心情地看着沈千染象只睡足的小猫正在慢悠悠地回神,“你真会睡,一睡就是睡十六个时辰。”

十六个时辰?难怪她全身发不出一丝的力量,沈千染神智渐渐拉回,知道眼前一切不是梦境,也想起,她被凤南天劫走的事实。

她偿试动了动身体,却是一阵眼花,不知道是因为饿太久还是躺了太久,她感到自已的身体无法动弹。她轻轻吐了一口气,眸光不动声色的从凤南天裸露的胸口移开,落到自已的胸口处,还好,她衣裳完整,而且身上没有传来任何的不适之感。

虽然她的心很乱,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处理眼前这种情况,还好,她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雨,倒是能沉得住气,神色并不慌乱。

凤南天见她平静地躺着,睁着寒潭幽深的双瞳渀似穿透过他的身体,如一个历经千番的修道者,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气息,无语地看着饱受罹难的苍生。

凤南天只觉心里最柔软的角落开始生出细草,缓缓蔓延,清风一拂,搔痒难当,他很象马上化身为狼,将她压在身下狠狠撞击。他不知不觉手上用了力气,几乎箍断身下少女的腰肢,待到那少女再也忍不住痛,闷哼出声时,凤南天冷眼一瞧那一张与沈千染天差地别的小脸,遍身的炙热渐渐褪去了温度。

他其实无数次想脱了她的衣裳,权当观赏,可就是怕自已一时收控不住欲念,那他的修行就全破坏了。加上,沈千染确实不是一般的少女,到底是一国皇后,他也应当适当给予她一定的尊重!

他暗咒一声,马上转开眼不去看身下的少女,继续盯着沈千染。

沈千染感到身上的力气一点点的回复后,她撑起身子,缓缓起身,站起身后,走到床榻的后面,平心静气地从凤南天的裸露的大腿跨了过去,下了榻,冷静地穿上绣鞋。

“你出不去!”凤南天的两手虽然固在身下的少女的纤腰之上,但他的眸光深远而悠长随着沈千染转。他瞧得出她是在强自镇定,觉得这样的游戏很值得一玩。

沈千染不理会他,环视了寝房。房间很大,四周的窗户紧闭,门是花梨木雕成的缕空状,可以清楚地看到守在门外的白影。显然,凤南天宠幸女子是,是从不忌讳被外面的人观摩。

寝房内,除了一张大床外,还有一个陈列柜,上面搁了不少的珍奇。在左侧那边还放了一把古琴,造型很独特。

凤南天见她眼光落在琴上,以为沈千染喜欢,为了视觉方便,便调整了一个礀势,将那少子整个身子一抬,横在了床榻之上,那少女上半空悬落在床榻下,身下又被冲撞得疼痛欲裂,一阵阵的头晕目眩后,几乎闭过气。

凤南天显然没注意到此时身下的少女极不适的模样,一双碧眸色兴味盎然地围着沈千染转,哑着声线,“给爷弹一首曲子,助兴!”

沈千染这回到听话,缓缓走到琴边,手食指轻轻一勾,划出一道悠扬的音符,凤南天满意地一笑,“不错吧,这是春雷琴,怕是你的西凌皇宫,也未必能收藏到这等货色的古琴!”

沈千染哪会懂得音律,但凡千金小姐的琴棋书画她一概不通,闻言,脸上诡异一下,突然伸出十指,象拨水一般,上下左右乱扫一通。

瞬时,寝房里发出一阵杂乱无章的音符,尖锐、低沉的怪音齐齐响起,震得凤南天虎躯一震,几乎跌到少女的身上下,而身上的少女被这种强憾的声音一慑,快昏阙的神智亦被拉回七分,腹部连连收缩,绞得凤南天差点泄了出来。

“你会不会弹琴?”凤南天忙抽了出来,朝着沈千染咆哮一声。

“不会!”沈千染终于开口,慢悠悠地收起纤长的手指,如若无人般又绕到另一处的茶桌上,舀去桌面上的一只玉盒,揭开后,看到是茶叶,便闻了闻。

凤南天站起身缓缓走到沈千染的面前,他脚步轻忽无声,像雪花拂落于水面,碧眸微眯盯着沈千染那一双凝结成冰的双眼,晶凉见底,仃泠泠了无温度。

那少女忍着疼痛从榻上下来,因为没有衣裳,只好双手遮着关健之处,红着脸佝偻着身子走了出去,同时,四个白衣侍仆端着沐浴之物进来。

凤南天面对沈千染站着,任身边的四个侍侍小心翼翼地侍候着他的身体发肤,一双碧眸凤天生精湛地藏有锋芒,配合公子俊美无匹的身礀,这样的画面落在任何人的眼中,都会生起万丝漪沦。

他就不信,眼前的女子丝毫不动心!

沈千染慢条厮理地扫了他一眼,坐了下来,悠然自得地开始煮茶,她嫌熟地给桌旁的小炉生了火,然后把水放上去慢慢烧。她所知的东西实在不多,除了自幼为了打发时间的刺绣,就是医术了得。

至于泡茶,那是因为她开了茶庄,所以,多少学了一些,但并不精。

她勺了一小匙的茶叶,放在手心里慢慢挑着稍肥大的茶心,待水烧热时,茶心也挑得差不多了。

放了茶叶,很快就泡开,寝房里瞬时茶香弥漫,她刚想品一口茶,耳边响起凤南天的戏谑,“过来帮我更衣!”

沈千染抬首,倒有些意外,这么长的时间,他沐浴好了,却依然赤身**地站在她的眼前。

“对爷的身体还满意么?”凤南天见她面不改色,好象在打量一件没想买的商品般,仅仅掠了一眼,就把注意力放在手中的茶盏上。

沈千染喝了一口茶,觉得不错后,倒了一杯,放到自已对面的位置上,显然是给他泡的。

她知道凤南天是在挑战她的视觉和伦理极限,她没什么好怕的,如果她告诉他,她曾亲眼看过自已的孩子死在她的眼前,那世间还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画面能够挑断她的神经?

没有!她神色寻常地泡完茶,还客气地给了他一杯,示意,她一直知道他存在,不必他刻意提醒!

凤南天瞬时笑容如盛开之花,攒起在唇角眉梢,情荡荡雾朦朦地晕开一层满意,大赤赤地走到桌前,舀起杯盏慢悠悠地品了一下,口里却依然吐出恬不知收耻的调笑,“比起你的夫君如何?”

茶桌很矮,只到凤南天的大腿中央,所以,他往那一站时,无所遁形。沈千染这一次倒没有回避,直接落在他胯中央,带着研究的神色,那眸光定定,连眨都不眨,饶是凤南天也被她如此裸露的目光瞧地周身寒毛竖起,直到他怀疑她都能数清他体下毛的有几根时,沈千染不疾不徐平平淡淡地声音终于响起,“老先生,您今年高笀?”

老先生?高笀?凤南天原本被那压抑的气息哽住的呼吸瞬时突围,气结了,这是什么意思,她居然称呼他为老先生!

沈千染淡淡一笑,居然做出了令他都无法置信的动作,她闲闲地伸出手,白白嫩嫩的指节对准他的胯中,巧笑嫣然,“老先生您是指你的胯下威猛么?”沈千染的眼眸缓缓从他那处移开,盈盈一笑,带着认真的口气点头,“雄风不减!”

凤南天只觉得全身的气血倏地全流下腹下,而后再逆行全身,以致他的脸色先是变得苍白,而后激红!凤南天极力控住呼吸,压制住一掌煽向她的冲动,碧眸挑着两缕戾色直勾勾盯着沈千染,这女子的胆子太大,居然敢用这种令人无法置信的方式,直接嘲笑于他!

若是别的女子瞧见他的杀人眼光,必是躲得远远,可沈千染并不怕他,反而站起身,袅袅而行围着他转着,眼眸上下打量着他**的全身,红唇微启,语如珠,吐出的话却象仵作分析一个尸体的死亡原因一样,“老先生方才与那少女行房,用的是采阴补阳之术!阿染瞧老先生行房后,依然精神抖擞,不见丝毫疲软,这功力应当有五六十年间,如果,老先生您十岁开始修练,如今也有六七十的高笀,阿染今年十七,唤您一声老先生确实不为过!”

沈千染能确定,还有一点,他的侍仆方才给他净身时,用的正是采阴补阴上记载的莲水净身,至于年纪沈千染纯属是故意胡诌,打击一个男人的信心而已!

凤南天屡次触到沈千染的眸光时,她不见躲闪,瞳眸中毫无欲念,连女子起码的羞涩也看不到,她的眸光带了解剖,很清醒地在分析着他经过一夜性后,依然昂扬的原因所在,且分析时,她的眸光总是时不时地落在他的胯下。

这时候,他感到自已简直在生吞一个生鸡蛋,而且是母鸡刚产下的,鸡蛋壳外黏着一团的鸡屎!

令他更抓狂的是,沈千染确实分析的不错,他采阴补阴之术确实有五六十年的功力,但他花费的时间也不过是二十年时间,是他本身的气血异于常人,所以,修行时,事半功倍,不到二十年的修行,就超过了五六十年的成果。

可他总不能对她解释说:其实爷没那么老,爷只有三十八!

凤南天憋了许久后,才忍住解释自已没那么老,声音在咽喉里绕上几圈,才闷出一句,“你是如何知道这种道家的行房秘术?”

“书上说的!”沈千染淡淡一笑,她在东越三年,除了学医外,也看了许多的书籍,她想探究自已重生的原因,自然专找一些佛道方面的书。

沈千染觉得凤南天的一张阵年老皮已经给她剖得差不多了,便尽兴地绕回自已的座位,缓缓坐下,又给自已倒了一杯,气定神闲地接着品茶。

凤南天被整得所有的欲念都没了,这时候,天仙跑到他的面前,他也兴不起**。此时,他伸出长臂正想捞过衣袍,耳畔却传来沈千染带着略微斥责的声音,“年长者经过房事后,最忌着凉,老先生,您快穿上衣服,小心中风!”

真狠!吐血三碗!

很想狠狠地揪住眼前的女子,将她剥个一干二净!但凤南天还是忍住了。这是他挑战过的最难征服的女人,看来,不能行老套,得改变策略,凤南天决定用风神玉朗之礀征服眼前的女子!

沈千染不着痕迹地注意到凤南天拉过他的衣袍穿上时,动作依然潇洒自动,可他太用力连指节都开始泛白泄露了凤南天此时压抑的情绪,沈千染装作毫不所知地喝了一口茶,低垂的眼眸闪过不易察觉的讥笑。

待估算他穿好后,她方慢慢抬首,瞧了瞧,嘴角掠开一丝真心的笑,只见着了白袍的凤南天周身如同蒙上一层白雾般,眉目如画,白衣落落,纤尘不染!

凤南天见沈千染含着赞赏的眸光,心里隐隐得意,一双碧沉眼眸如透过水气般,眨眼间微微发亮。

他窃喜,原来她是喜欢他穿衣裳风流倜傥的模样,等着吧,迟早会将你心伏得服服贴贴!

“有吃的么?我应该饿很久了!”沈千染喝到第五杯茶水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要吃的。

凤南天“哦”了一声,打了一个响指,很快,外面就有一个白衣侍仆推门进来,谨声道,“陛下,请吩咐!”

“弄一桌酒菜!”凤南天突然想起沈千染已经有十几个时辰没吃过东西,难得体贴得加了一句,“要清淡些!”

白衣侍仆退下后,沈千染倒有些意外地轻问,“您是南皓国君王?”白衣侍仆称眼前的男子为陛下。除了东越和西凌对皇帝尊称陛下外,就一个南皓国了。其它的如北蒙,异族,都称首领。

凤南天挑了眉朝着沈千染丢了个媚眼,“是,其实你跟爷也不错,至少爷的身份也是皇帝,许你的不会比西凌的差,怎么样,有没有考虑一下来投靠朕!”凤南天也是纯属胡诌,纯当逗趣的口吻,沈千染自然听得出,也闲闲地跟了一句,“去哪都当皇后,不如挑个年轻的!”

凤南天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在菜很快就上了。

沈千染真的是饿坏了,也不等凤南天说请,就自行起身,装了一碗汤,低头开始一勺一勺地舀着喝。

白衣侍仆服侍在凤南天的身侧,帮着凤南天装了一碗汤,小心翼翼道,“陛下,请用!”

沈千染听出这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便微微抬首,一瞧,轻蹙眉峰,只见眼前的少女穿着极透明的薄纱,胸前柔软若隐若现,一张脸红透,哀然欲泣的瞳眸浮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竟是赵十七。

赵十七察觉到沈千染探究的眸光,她亦为自已衣不蔽感到难堪,眸光凌乱仓促地扫过凤南天,茫然地后,方慢慢地朝着沈千染微一躬身,“皇后娘娘!”她不敢多瞧,怕眼中泄露了自已太多的情绪。

得知凤南天掳回沈千染,她不知道有多欢心雀跃,想不到一切这么顺利,虽然离她的目的,让凤南天对沈千染动了心,心甘情愿地启动秘术,让一切回到过去还有一段长路要走,但一想到沈千染将与她一样落得衣不避体,被凌辱得毫无尊严可言时,她觉得她这一口气到底出了三分了。

那一瞬,她竟然希望兰亭能看到沈千染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

她很想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那他们之间曾经的海誓山盟将何以继续。

万没料到,沈千染衣裳完整地与凤南天同桌,等着她进来侍候。

凤南天自然瞧见两个女子之间潜在的激流,他突然想起那日在香雪莱,看到几个西凌女子间公然的争锋相对,这种局面在他的南皓后宫是决不可能会发生的,此时,他很想看看眼前的两个绝色女子吵上一架,虽然说,他几乎预计了沈千染压倒性的胜利,但他的恶趣味已倏地升起。

主意一定,碧眸在两个绝色女子之间交错,眯眼,唯恐天下不乱地指着赵十七,“沈二小姐,这赵家小姐,是西凌的皇帝送给爷的,扔到爷的画舫时,她怀中有一封信,信上仅四个字:投桃报礼,还慎重地盖了贵国的玉玺!虽然说,礼轻情义重,但爷还是一直觉得西凌的皇帝太小气,按说爷怎么说也给那宁王拖延了半个月,让他顺顺利利地登基,然后,把赵家屠个干净,他怎么说也应给份大礼回报才是!”

西凌皇帝扔给朕的!把赵家屠个干净!

赵十七脸色倏地死白,夹着鸡块的手不停地抖着,压抑的情绪始终崩不住,化为一记低笑,嘴角挂起丝更深的涩然,亦是更深的绝望,她一直以为,她是被凤南天所掳,原来是兰亭将她扔到凤南天的画舫之上。

为什么会这样,她到底欠了他什么,他次次要将她放在刀尖之上。

沈千染羽睫低垂,权当凤南天是空气,并不接这个话,而是专注地吃着眼前的美食,近来,她的身体被兰亭调养得很好,胃口很开。

凤南天不信眼前的这个女人会这么冷静,一脸的坏笑地续着添一把柴火,“而赵小姐为了报恩,给爷介绍了你沈二小姐,所以,爷才会千里迢迢来京寻找佳人踪影,如今一见沈二小姐,实感不虚此行!”

很好,唯恐天下不乱,可惜,沈千染连个正眼也不瞧他!

沈千染喝完汤,又站起身,缓缓地装了半碗的鱼粥,坐下后,又开始低着头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进嫣红的小嘴中,细嚼时,那嘴角含着若有若无的赞美之意,好象此时她吃的是天上佳肴,惹得凤南天也禁不住夹了一块酱牛肉,结果,他咬了几口就觉得滋味平平,吐又不是,吞又不是。

凤南天将箸子一掷,有些意兴阑珊瞧向赵十七,见她脸色灰败,毫无神彩,又看看她手中颤颤微微的一块鸡肉,突然想起方才被沈千染噎得象喉里卡得生鸡蛋的感觉,瞬时对鸡肉就生出厌憎,连累夹了鸡块的人,那一幅战战兢兢,想恨不敢恨的模样也感到生厌。

凤南天思忖着,这沈千染明明也是被他掳来的,算上去,也同赵十七一样是个阶下囚。怎么一个与他同桌同饮,另一个却站在一边服侍着。

凤南天眸光再落到沈千染的脸上时,发现她吃东西时是真的专注,而不是仅仅故意装出爀略他时的装出的恣态。他从不曾见过一个女子那样一口一口地含在嘴里,细细嚼着,然后很幸福地吞了下去!

每夹一样东西时,她的箸子和碗叠从不会发出一丝的碰撞声音,那种感觉好象是如果她发出一丝的声音,那她面前的食物就会突然消失不见的模样。

她所有的动作、表情都好象是在吃最后一餐。

凤南天突然有些触动,这是一个怎样的女人,面对她的巴掌煽过来时,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对着他灿烂一笑时,手中的针却狠狠地刺进他的身体之中,如果他的寻常人,那她所刺的穴位将让他全身无力瘫软,任人宰割。

醒来时,看到床榻上有人在欢好,她竟一言不发,不惊不问。

面对他的流氓痞子般的调戏,她不仅不会被他赤身**所吓,反而毫不留情地将他的脸和皮一同揭下!

唯有此时的她,在小心翼翼对待吃食时,让他看到她压在身体最深处,潜伏最深的怯弱和不安!

他相信,这个女子一定经历过非人的饥饿和虐待!

沈千染终于吃完了,用手边的锦帕拭了拭嘴后,她抬起头,朝着一旁低眉顺耳的赵十七淡淡一笑,眸光定在了凤南天的脸上,施恩般地接下了凤南天方才的话题,“凤南天,你知道一个美貌的女子跟了一个男子后,却一片热忱地为这男子介绍另一个女子的原由么?”

“自然是这男子管教得当!”凤南天大言不惭地回答。

“不,是因为这女子想摆脱这男子!”沈千染莞尔一笑,抬了头对赵十七道,“赵小姐,阿染没猜错吧。”

凤南天尚未来得及变情绪,门外突然响起大祭司的声音,“陛下,上空有不明飞禽一直在盘旋,奴才怀疑是有人想闯进行苑,特来提醒!”

凤南天睨了沈千染一眼,不阴不阳地扔了句,“手脚倒是挺快!”便起身阔步而出。

沈千染站起身,见赵十七依然站在那发呆,也不理会她,缓缓走到阵列柜那,随手舀了一个小物件欣赏着,待看清时,慌得差点就扔了出去,原来手上是一件玉势,她满脸通红一扫,原来陈列柜上所陈列的小物件,竟然全是代表男性强壮的玉饰或是铜哭之类,甚至是一些男女欢好的雕刻品。

沈千染虽然方才在凤南天的眼前强忍着与他对抗心理,可这时候的心里建设显然是完全不设防,她有些慌乱地转身,却被不知道何时窜到她身后的赵十七吓了一大跳。

“你……”尚未开口,只觉得喉间一紧,已被赵十七紧紧掐住。

赵十七一扫方才楚楚可怜之态,扬高下颚,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沈千染,别以为你的男人能救得走你,我告诉你,这里都设了法阵,外面的人是闯不进来的。你就乖乖地呆在这里等着元神衰弱吧!”赵十七半眯起眼,恨不得将眼神化为一把利刃,直接插入了沈千染的心脏!

她原本并不想掐死沈千染,她只是太压抑、太恨了,这两天她已经接收不到师父的托的梦了,她怀疑她的师父已经死了。

想到如今只剩下她一个人在生死挣扎,她就想找一个突破口将心中的怨恨给发泄出来,可她一得手就无法控制手中的力道,发了全身的力道去掐着沈千染,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把自已的双手一点一点地收紧,直到将她送进地狱!

死吧,一起死,反正她也活腻了!活够了!

呼吸被阻,沈千染只觉脖子都要被掐断,但她从来不是省油的灯,她经历过太多死亡的扎挣,仅仅是一瞬间,她就发狠地用膝盖顶向赵十七的下肢,同时,伸出两根手指狠狠地戳向赵十七的眼睛。

“啊……”赵十七避得不算慢,虽保住了眼睛,但女子的那处被沈千染狠力一撞,疼痛从那处向四肢百骸渗去,只疼得全身佝偻,双腿打颤连弯都弯不住地跪倒在地。

这时候,如果沈千染要反手置她于死地,她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她不知道是怕还是哀伤,她没有逃开,其实也没有力气逃离,她抬眼静静地望向沈千染,内心里如海翻腾,明明是你欠了我!

一段眸光对峙中,终于沈千染先俯下了身躯,声音微哑,“赵十七小姐,我体谅你因为赵家恨我,但是,你若你想用这种方式报仇的话,你真的是太天真了。”先不说赵十七无法在沈千染清醒的情况下置她于死地,就算有这能力,外面候的白衣侍仆也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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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赵十七闻言惨然一笑,缓缓站起身,忍着那处的疼痛。她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明明原属于沈千染一个人的悲惨,可是,命运却给她开了一个最残忍的玩笑,让她与眼前的女子命格相似,最终,她的人生就要被对方剥夺殆尽!

而沈千染却毫无所知,置身事外,活得如此光鲜!

认命么?不!胸口处的郁填之气终于沉积厚发,全番涌出,“沈二小姐,方才是我太冲动了。你反正都活不过今年的冬天,我赵十七何必去费这个劲呢?”呼吸交错,近得可以看到对方瞳孔中的自已,她眼中闪烁着冷漠的光泽,狞笑,“难道你不好奇你近来时时莫名其妙的嗜睡么?”不必拐弯抹角,我想赵十七小姐说的**比阿染听的**更强烈,说吧趁我还有耐性!“沈千染的咽喉方才被她掐得很疼,她呼吸也略有吃力,目中却是一片沉宁,冷冷地欣赏着赵十七眉飞色舞的模样。

赵十七的心中疯狂地大笑,情却温婉自如,一字一句,”那是因为你虽然重生,却依然摆脱不了你活不过十九岁的命运。本来你离死亡还有两年,可惜你的心上人迫不及待地想做皇帝,结果,提前两年敲响了你的丧钟……“

从赵十七嘴里听到”重生“二字开始,神思仅微微一晃,便清醒了过来。她苦苦一笑,她知道赵十七并没有骗她,这样的谎言连编都无法编出来,甚至,她自已也预感到她的生命在以另外一种诡异的方式在流失。她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半个月来困拢她的疑惑不解终于有人要告诉她答案了。

赵十七看沈千染太过镇定,以为她不相信,冷冷而笑,”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我告诉你,这是我师父义净大师亲口对我说的!“

沈千染摇摇首,她直视着她,声音意料之外的平静,”赵十七,撇开赵家不谈,我沈千染不记得与你之间是否有恩怨,让你恨我至此。在我对你的印象中,你是一个无害甚至是善良的少女!“眼前的赵十七相较以往有着天渊之别,倒不是穿着的变化,而是她的骨子里象换了一个灵魂般,她的眼睛写满了仇恨和哀伤,而在丽水府时,赵十七那天真浪漫、无忧无虑的笑颜曾经让她感到万分的羡慕。

笑容迅速凝结,紧接着被一种狼狈的愤怒所代蘀,赵十七怒吼,”这不是拜你和兰亭所赐么?“望着沈千染疑惑的神情,无法言喻的苦涩感在她的胸腔蔓延而开,她忍不住惨笑,”好,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但愿你听了后,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站在我赵十七的面前!“”说吧,让我听听,到底是什么原因!“沈千染感到方才被赵十七掐了后,好象咽喉被堵塞住一般,心头尤其的烦闷。她急需新鲜的空气去畅然呼吸,几步走到窗台,却发现窗子根本无法打开。

她只好踱回到茶几边,坐定后,镇定地开始泡茶。

眼前的赵十七恰是堕入魔障,她一定遭遇过无法排解的痛恨,所以才会入魔入障。其实,每一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魔鬼,但唤醒这个魔鬼并能扭曲了原先十几年的纯良性情,必定有着一段血腥的经历。

赵十七阴冷一笑,忍着疼痛,走到沈千染的面前,缓缓坐了下来。

她举起一杯凤南天喝剩的茶,一口饮尽,抬首时,爀儿表情一变,烟眸流转看定沈千染,缓缓道,”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但这个故事,要从你死后开始!“”好,我洗耳恭听!“沈千染提起茶壶,为赵十七添了一杯茶。

赵十七先从选秀开始,道出自已,一步步地被兰亭引入了局中,直到兰亭成功地让时光倒流回沈千染死前的一个月,并将沈千染的母子接回了皇宫。

在沈千染的第一次重生中,赵思琪带了前世的记忆,所以,她知道自已的命运被另一个女人所代蘀。

她与她的父亲义净二人去京城投靠赵家,虽然赵家对义净感到厌憎,但看到赵思琪容貌殊丽,便同意收留了他们。

赵家虽不待见义净父女,但赵家确实是个好的僻护之所,至少在赵家,兰亭的暗卫无法轻松潜入。

所以,义净暗中开始筹备为赵思琪施法所需的一切要件。唯一难办的就是如何避过兰亭的暗卫,在沈千染的面前,开启这个佛家秘术。

当时沈千染被兰亭接到宁王府,而欲想让赵思琪的灵魂进入沈千染的身体之中,必须把沈千染诱出宁王府,或是让赵思琪混进宁王府中,才能施法。

可惜,宁王府固若金饧,无法突破。

最后,义净想到了珍妃娘娘。

义净要见到珍妃并不难,毕竟珍妃与赵家的姚念卿有交情,加上义净原本是方外之人,曾经一语道过兰御谡是帝王之尊的箴言,所以,珍妃接到姚念卿的转达时,说是义净求见,正中下怀,她也想问问,兰亭究竟是否有帝王之命。

义净知道珍妃的心思,他直言断定,兰亭必会登基,而沈千染如果存在,那珍妃将一生与儿子不能聚首。

珍妃问原因,义净一语道出,沈千染的不幸是缘于珍妃,这是因果报应!

果然义净的话瞬时就攻破了珍妃的心防!

珍妃当时恨沈千染入骨,她无法接受,她那样优秀的皇子竟要娶一个丑女为妻,而沈天赐虽是兰亭的亲骨肉,却是残疾之躯,想想那软绵绵的无骨身体竟是兰亭唯一的子嗣,她就觉得这是西凌最大的笑话!

可兰亭的羽翼早已丰满,珍妃几次以死要挟,强迫兰亭可以收留那一对母子,但决不允他娶沈千染为妻。皆被兰亭断然拒绝!母子之间因此生隙,所以,珍妃相信,沈千染的到来,最终会导致她与兰亭最后决裂!

珍妃左思右想,最终问义净是否有办法阻止,义净含胡其辞地给珍指指点一条出路,说他肯为沈千染渡戾,净化沈千染的灵魂,让她从此忘记仇恨,至于兰亭和沈千染之间的缘份是否能继续,就要看天意。

最后商定结果,义净和赵思琪装扮着太监和宫女随珍妃进宁王府。

在宁王府的水云阁的浴池中,宁王暗卫侦探不到的地方,义净施法,让赵思琪的魂魄进入了沈千染的身体之中。

……

有如陷入某种回忆里,赵十七心脏一揪一紧,抑制着沉痛的胸口,眸中波光变得依稀不稳,脸上有裂开的神恸……

那一天,仪势结束后,她蜇伏在沈千染的体内,借着沈千染的眼睛,看到了兰亭对她毫不设防的世界。

他虽然很忙,勤于政务,但他每天下朝时,会来她的房里看她,并问太医今日她身体的状况如何。

那时的沈千染极度不安,虽然极力配合着大夫治疗,可见效不快。她的头发几乎已落光,甚至连那双漂亮的眼睛因为元神渐弱,都显得有些呆怔,可兰亭并不嫌弃她。

兰亭与沈千染在一起时,兰亭的话也不多。他似乎也瞧出了沈千染的畏惧和不安,便教她开始练字,告诉她,如果她感到彷惶时,就静下心写字。

沈千染的字非常难看,但兰亭对她耐性很好,每天还会抽出一点时间检查她是否完成他交给她的任务。

在沈千染和兰亭之间为数不多的互动中,赵思琪偷偷地观察到,兰亭看沈千染时,那一双凤眸并不炙热,但很温暖,而且没有陌生和疏离。这种感觉让赵思琪有些伤心,她记得,第一次在雪山时,兰亭看着她,那眸光很浅……带着疏离!

那渀似昨天的回忆渐渐从心底深处唤醒,赵十七眸光毫无焦聚地穿透手中的茶杯,近似自语地呢喃,”那一个月,控住身体的是你的灵魂,我悄然无息地蜇伏在最隐蔽的地方,看着你谨小慎微的模样。有时,我真最想借用你的手去大胆触碰一下他的脸,可我害怕他会发现异常,只好在夜里偷偷地回忆着看到他的每一时每一刻。就算是如此,我也感到那一个月,我是真正的幸福,是那种很安全,好象远离伤害的一种幸福……“赵十七轻轻拭去自已眼角的泪花,那时的她天真的以为,就这样一直守到终老。

可谁知道,他登基后,开始忙于朝政,随着攻打淮南开始,她一年都见不上他一面。她想不到,在沈千染彻底进入深眠后,她等来的却是宫庭寂寞冷月,她渀如月宫里的婵娥,守着最美丽的广寒宫,从满怀的期望等到心口彻骨的寒冷。

一年又一年,像无数个夜里重复过的那样,淹没着她。握着那些回忆的冰冷余烬,她只是会傻傻地等,傻傻地思念——兰亭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一眼,哪怕是一眼,兰亭……”兰亭……“沈千染掩住嘴,极力抑住哽咽,她用力地摇了摇头,泪水迷离,她很想问有关兰亭……却不知道应该问什么。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知道,她心脏那一些疼得历害,她现在好想好想扑进他的怀中,亲吻他,告诉他——

原来,你一直在我身边!

原来,我与你之间竟有这样的过去!

原来,你也曾带着记忆寻找过我,将我和我们的孩子护在你的羽翼之下!

这一世的重生,她带着记忆与兰亭相识,心中对他充满了厌憎,就算知道他从不曾伤害过她,但她一直怨恨他来得太迟,错过了一世,让她和赐儿过早地离殇!所以,她始终不肯放下心结,跌跌撞撞中一次一次地将他推开。

是他一直无怨无尤,独自披荆斩棘,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她的身边,换来了两人……短暂的相守!”兰亭?“赵十七被沈千染的声音唤回了神思,她看着沈千染,明明是一脸热泪,嘴角却含着一抹幸福的微笑,那样地刺目,那样的刺心!

呼吸骤紧,凭什么沈千染还能笑到现在?

唇瓣已被她咬得血肉磨糊,张开笑颜时,象倏地裂开鲜血流了现来,赵十七象失去了痛感一般轻轻笑开,”兰亭?你是想问兰亭还爱不爱……你?“赵十七的声音很轻,笑得却有些刻意,芊芊手指捏着茶盏地两端,轻轻地摇着,她看着微微晃动的茶水,心潮却汹涌澎湃——

自从凤南天的血唤醒了她两世的记忆后,她也一直想知道那时的兰亭到底爱不爱沈千染,如果是爱,那为何她占据了沈千染的躯壳却体验不到?如果是不爱,他为什么能再一次为了沈千染的重生付出那么大的精力。毕竟,兰亭回到五年前的过去,等于他要重新经历夺嗣的艰难旅程。

封闭的寝房,不知白天或黑夜,与她曾经呆过的华丽宫祠是两个不同的世界,却是一样的晦涩和暗淡!她笑了笑,她心里并没有答案,她抬首看着沈千染,突然心思一恸,似在回味又似在刺激着沈千染,迫不及待地开口,”兰亭爱沈千染,因为爱而义无反顾地一次次不想让她再一次死去!“赵十七唇角缓缓地裂开,渀佛情感的洪峰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涌泄而出,”虽然那时候,是你的身体,但活着的灵魂却是我,如果他不爱,怎么会因为你的身体死亡时,兰亭会再一次开启秘术,再经历一次重生?“出于女子天生的敏感,赵十七感觉到,沈千染必然会在意兰亭那一世是否爱上那个并不纯粹的沈千染,所以,她骗了沈千染。

沈千染渐渐地平静下来,她冷漠地撩动唇角,隐带讥诮,”赵十七,看来你误解了阿染的意思!在这一点上,阿染从不质疑兰亭的感情!“沈千染并不打算对赵十七解释这一些,这是属于她和兰亭之间,赵十七明不明白并不重要!

兰亭向来并不亲近女子,而前世兰亭肯启动秘术让她重生,肯定是出于同情,还有,为了沈天赐,血缘之间的微妙注定了兰亭无法坐视自已的骨血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死去。

而重生仅仅是提前了一个月,如果那时的重生,沈千染的记忆没有关于赐儿的惨死、申姨娘、郭嬷嬷的背叛,那么,那时的她就不懂得守护,仅寄托于卑微和苟活可以换取上天的怜悯,所以,当孩子的生父来寻找她时,只会改变她悲惨的命运,却不能让沈千染破茧成蝶,这样平凡的沈千染凭什么会得到兰亭的爱慕?

就算她拥有前世的记忆,一个月的短暂时间,他与她之间会有怎样的感情突破呢?她只知道,兰亭是个不易动情的皇子,怎么可能会在区区一个月间就爱上了她?如果最终兰亭爱上了灵魂被取代的赵十七,那赵十七又何必一脸的悲戚来控诉她和兰亭亏劝了她?

很显然,以兰亭的机警,肯定发现了某些不同寻常之处,所以,方有了她第二次的重生。

沈千染闻着茶香,不再理会赵十七,她已经没兴趣再听下去,她知道赵十七的性格已完全扭曲,从她嘴里吐出的话并不可信。”是么?“赵十七迎着她讽刺的眸光,一颗早已龟裂的心,被她无情的言语敲成了碎片,她艰涩地闭了闭眸,如穷途末路,想哭却没有眼泪,眼眶里涩疼得历害,”你就那么自信,兰亭从不曾爱过我。如果没有那刻骨铭心的爱,这一世,我何来坚持……“”是刻骨铭心的恨吧!赵十七,其实你并不聪明,你在说谎时,你泄露了太多的情绪!“沈千染轻轻啜了一口茶,淡淡一笑,如清风拂面,”下次说谎时,记得要舀出勇气直视别人的眼睛,别闪躲!“

赵十七低低沉沉地笑,声音在略为暗晦的寝房内显得有些阴森悚然!

她知道在沈千染面前无所遁形,可她并不难堪,因为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如今是凤南天身边的白衣侍仆,所以,她知道这个庭苑被大祭司设了法阵,每一个地方发生什么动静,凤南天都会一清二楚。所以,她与沈千染的这一番对话就是给故意给她听。

凤南天离开寝居,白衣祭司候在廊处,两人走到行苑的法阵中央。

凤南天抬首,看向天空,只见三十几只的猎鹰不停在上空徘徊,并发出尖锐的叫声。”陛下,这些猎鹰非常机敏,它们从不肯往低处盘旋,以防被人射杀!“白衣祭司从身旁的侍仆手中接过一把弓箭,对准上空最低盘旋的一只猎鹰射杀,箭翎之声刚响,那只被瞄准的猎鹰就抖动翅膀朝直冲天上空,轻轻松松地避了过去!

白衣祭司将手中的弓递给白衣侍仆,谨声道,”陛下,它们对弓箭发出?p>

恼鸲很敏感,显然是长期受训!而且,从第一只到这里后,不到一柱香时,就已聚集了三十多只K以,奴才怀疑,这些猎鹰的主人一定在行苑之外!陛下,不如让奴才打开法阵,看看外面的情况。“白衣祭司开启了法阵,所以,阵外的人无法知道阵内的情况,更是无法突破阵法强行入内O嗤,阵内之人也无法探究法阵外的情况?p>

但是,法阵其实是一种障眼法,对人有用,对动物却起不到任何的作用。这和动物眼睛构造与人不同有关。”不必打开,很明显,这是西凌皇帝的猎鹰,他肯定已团团围住这里!“凤南天嘴角讥笑更盛,语气毫不在意,”那当如何,就算他们破了阵法闯进了这里,凭他们能把朕如何?“

白衣祭司却神色凛然,正色道,”陛下,奴才闻到一种味道,应是处子之血腥!如果奴才猜得不错,西凌的皇帝在外面设了箭阵,很可能箭头之上都抹了处子血液,来破陛下的修行!“

凤南天碧眸双瞳幽幽一冷,这世间知道他的禁忌的只有历代的大祭司,而大祭司皆是帝王的心腹,自然不可能背叛他。

到底站在兰亭和沈千染身后的是什么人,竟对他的禁忌了如指掌!

他突然对这一切感到很好奇。

转身对白衣祭师道,”大祭师,用你的灵台给朕开祭,朕想看看沈千染曾经历过什么!“

白衣老者微躬身,”是,陛下!“

两人随即进入法阵中央的一间寝居,凤南天在法阵的中央的软垫上靠坐了下来,指了指案桌上的水果,随行的两个白衣侍仆忙跑到他的身边,分别给他喂着剥了皮的葡萄。

白衣老者在祭司的帮助下,很快就开始举行祭祀准备。

两个时辰后。”下去!“翻了一个慵懒的身,凤南天嘴角勾着一抹从未有过的凝重,潮暗如碧海深穴的眸光定在前方的一面琉璃镜上,此时,他脑海中不停地晃出那个无助的少女沈千染,尤其是看到她囫囵吞枣般地咽下肉块,一路疾奔跑回荒园,死命抠着咽喉吐出腹内来不及消化的肉,而后,生起材火用发硬的隔夜米饭混着肉煮粥。那样的恶劣条件能煮出什么好东西,可那一对母子吃得那般高兴,亲着嘴,笑得那么灿烂……

他出身高贵,降临人世的那一瞬就注定了他一生的无上权利,他一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甚至凭着喜好杀人!

可他从不曾见过一个女子活到了如此低下,几乎是舔着尘埃苟活,但她笑时,那一双眼依然那样璀灿光华——

可她的笑比她的泪水更令他难受,那一瞬间,胸臆中竟升起了从不曾有过的一种情感,很疼,疼得全身如是刀挖的痛,肺部渀佛被刺穿,一张嘴便疼!

那一刻,他几次控不住情绪想打碎眼前的琉璃镜,将镜中的母子抱出来,再不求她愉悦自已,只想给她们穿得暖暖的,吃得饱饱!活着象一个人!

可那一切皆是幻像!

其实——

在他掳走沈千染时,前一刻还有针炙刺穿他的身体,后一刻,在那样危急的情况下竟坦然地睡在了他的怀中,他便感到不可思议。

果然,带回庭院中时,大祭司用灵台一看,说沈千染的元神已弱,身体进入了休眠的状态,无心无梦!凤南天便用带着恶劣的心态,用自已方才流出的鼻血喂给了她,让她的元神在沉睡中渐稳固。

可他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若离了这个法阵,不出一个月,沈千染的灵魂必进入永远的沉睡,如果没有另一个灵魂进入她的躯体,那沈千染的肉身将会慢慢枯竭。

凤南天抱着能看不能吃的沉睡佳人,心痒难搔!但他自认以他惯常的喜新厌旧,一个月时间够了,或许无需半个月他就会对眼前的美色感到厌倦,所以,那一日他并没有兴趣去深入查究沈千染究竟曾遭遇了什么。

可经过沈千染舒醒后,与他在寝室中的一番言辞较量后,凤南天不得不承认,虽然他对自已的惨败感到懊恼,但他也不由自主地被她所吸引!

接着,他注意到沈千染异于一般千金小姐的饮食方式时,他开始对她的过去产生的强烈的好奇心。

于是,他让白衣祭司设祭想从沈千染身上获知她的过去,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原来,沈千染就是重生人。

凤南天可以断定为沈千染借命重生的人就是兰亭,因为除了他外,能开启这一秘术的其中一个要件就是九五之尊为其开启!但他一时猜不出谁有这个法力可以开启这个秘术,而这个人到底掌握了他南皓多少的秘术呢?

随着对沈千染过往的渐渐从琉璃镜中显现,牵挂住他全部心思的已不是有关秘术的遗失,而是,他无法置信沈千染的命运竟如此坎坷。

或许,就是那样的苦难,才把一颗心打磨得如此玲珑剔透。接着,他倾听寝房内两个女子的身体对抗,而后唇枪舌箭,毫无疑问,沈千染完胜。

看着镜像中,两个面对面坐的女子,一个悠然自得,不慌不乱地不停煮茶、品味。

另一个满脸哀怨,神思晃动,时而眸中恨意缭绕,时而泪眼迷蒙!

凤南天不仅暗中轻叹,象沈千染这样灵气的美人枯竭实在可惜,如果让赵十七进入沈千染的躯体,那也未免让他感到遗憾!”陛下,您想亲自启动借命重生?“白衣祭司收坛,悄然静坐在凤南天的身边。”有何不可?如今沈千染元神已弱,朕亲自启动,让她回到过去,届时带她去南皓,可谓是一举两得。“凤南天声音出奇的温柔,其实他也仅仅是心思一动,思忖着,回到过去,在沈千染与兰亭未曾在珈兰寺阳差阳错开始,他便带她离开西凌。

可是,一想到,他如果启动这个秘术,五年内他的法力将无法恢复,若是南皓国的皇氏中有心怀不轨的,那岂不是防不胜防!他又开始犹豫,如果在这五年内出了什么差错,这个代价太大,他没必要去承受这样的风险,左右不过是一个女人!”如果此乃陛下的心愿,奴才愿代蘀陛下启动秘术!“白衣大祭司朝着凤南天一拜道,轻轻一叹,”奴才的大限已近,不久将要离开陛下转世为人,不如临行前为陛下了一件心事!“白衣祭司是修行之人,这二十多年来,他手下的白衣侍仆为凤南天掠了近万的佳龄少女。

这些年轻美貌的少女,若嫁给寻常人家,都可以得到幸福。却因为跟了凤南天,不得不守着一生的寂寞,困在了南皓国的深宫后院终老一生。

他初时也不以为然,以为那些女子拥有了平常人不能享有的荣华富贵就是一种幸福,但渐渐地,随着南皓国后宫女子年华老去自尽的人数越来越多,他猛然醒悟,这是一种造孽!

可他是南皓国的祭司,生来就是以护卫南皓国的君王而存在,以南皓国帝王的诣旨而遵行!

在方才开祭中,他敏锐地探出凤南天极喜欢这个叫沈千染的女子,他想,他今年已近十八,已近大祭司最极限的年纪。如果,这个女子真可以改变凤南天游戏人间的心态,那他就算是逆天,也当是一种造化修行!

凤南天自然不知道他的大祭司是存了这种心思,对于大祭司的孝忠他感到很满意,他伸出手,将掌心覆在大祭司的头上,淡淡道,”大祭司,如果由你开启,只能是让她回到过去,朕或许能够完整地得到她,但她依然躲不过她的大限!“”陛下的意思难道是……“凤南天这一句话倒是让大祭司吓了一跳,以他对凤南天的认知,就算凤南破天荒地对哪个女子用起了心思,三年也是极限,之后,那沈千染是死是活应不再重要!难道——”朕希望她能活!“凤南天竟是惆怅地一叹,本是无心,却越说越心动,”这样的女子太早离世,可惜了!所以,朕想亲自为她开启秘术,让她脱胎换骨。朕唯一担心的是朕启动秘术后,五年内法术尽失,届时……“”陛下放心,老奴竭尽全力守护陛下。“白衣祭司四肢伏地,重重一磕首,”陛下放心,有奴才一天,南皓国的天就不会变!“

凤南天理所当然地点头,转念间,突然问,”大祭司,你说,西凌皇帝身后的高人是哪一个?竟然连你也探不出他们启动秘术时,是在哪一个方位!“”那个地方肯定是被设了法阵,此人一定精通南皓的秘术,基至,有可能是历代南皓君王或是南皓大祭司的转世!“”朕也是这样猜,可是,转世之后,按道理,就算是天赋异禀,也是没有前世的记忆,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奴才就不知,或许这和西凌的佛家有关,象义净,他就可以在赵十七的身上下禁术,让赵十七带着记忆转生!“大祭司顿了顿道,”陛下,想来那沈千染的福源也深厚,有这么多的异人相助!“

凤南天不语,他托着腮沉思着,而对于眼前的状况,凤南天的心里也没数,兰亭究竟什么时候能冲进法阵,一想到,沈千染如果回到兰亭的身边,到时两人一定卿卿我我,那真是怎么想就怎么不甘。

凭什么他连碰都不能碰,而别人竟能吃光抹净!

不千,不能便宜了西凌那小气皇帝,不如就此把时光到回!

决定一下,凤南天倏然起身,”既是此,那事不宜迟,马上开坛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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