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早知她未受挟持,但瞧着她颈间刺目的殷红,仍忍不住直皱眉头。
这丫头,实在玩得过火!浑不把自个的身子当回事!
舒沫看透他的内心,转头望他,嫣然一笑:“番茄酱~”
说完,抬手抹了一点颈间“鲜血”送入口中吮得津津有味。
太妃瞧得瞠目结舌。
夏侯烨冷声道:“太子殿下昨夜给本王送了补药,这么巧皇兄的病势就在今晨转为危殆!到底是本王放肆,还是殿下狼子野心?”
夏侯玺一震,面上阵青阵红。
郑即墨见势不好,极慢地转身,缓缓地向殿外挪动。
“郑院正,”来不及了,夏侯烨已点了他的名:“你身为太医院院首,医术冠绝天下,可瞧出异状?”
郑即墨只得停步回首,满头大汗:“微臣愚
钝……”
舒沫倚着他的臂,忽地伸出手抓向天启帝。
“放肆!”夏侯玺一惊,本能地出手阻止。
夏侯烨出手如风,轻松格住了他的手臂:“太子,此时再来遮掩,岂不嫌太迟?”
只阻得这么一阻,舒沫的手已搭上了天启帝的腕脉。
她低眉沉思了一会,抬头,微微一笑:“妾身医术没学到家,对毒却略有心得。听说西南有一种草名唤乌犀,常人服食无异,但病者服了却能恶化病情,且死时无痛苦,状若安睡。陛下脉滑无力,却面色红润,想必是服了乌犀之故?”
舒沫言笑宴宴,看似平静却暗藏风波,于不动声色中自然显露出凛然和锋利,目光淡淡扫来,如有千均之力。
夏侯玺踉跄一步,跪在床前,哀声道:“父皇~”
“起来!”天启帝拼了全身的力气嘶吼:“你是大夏天子,岂可轻易下跪?不错,朕是服了乌犀草,那又如何?朕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勉强拖着亦只是多增痛苦,不若,不若……”
说到这里,一口气接不上来,张大了嘴瞪着眼睛望天,面色迅速紫涨了起来。
舒沫眉一蹙,正要上前,被夏侯烨轻轻按住。
她叹了口气,将视线缓缓撇开。
天启帝临死还要设计夏侯烨,想为儿子登基除掉最有力的竞争者,用心不可谓不良苦。
他即存了必死之心,纵算给她勉强抢救过来,也不过多活片刻功夫。
反之却要落个弑君的罪名,何苦来哉?
“父皇,父皇~“夏侯玺膝行向前,握着他的手,只觉触手冰凉,不觉惶急地回头大喊:“郑院正!”
郑即墨三步并做两步抢上来,将皇帝扶起,靠在胸前,用力拍其背部:“陛下,陛下~”
天启帝张嘴,吐出一口浓痰,面色渐转红润。
郑即墨吁出一口长气:“成了~”
皇帝病重虚弱无力,那口痰吐得不远,落在太子袍服上。
夏侯玺视而不见,伏在床头,喜极而泣:“父皇!”
其情真切,其音甚哀,闻者鼻酸。
天启帝混浊的眼中,滚落一颗老泪,半晌低低地叹道:“痴儿~”
“父皇~”夏侯玺只是仰头,呆呆地看着他:“儿臣不要皇……”
忽听“轰隆”一声巨响,闷雷似地滚了过来。
玉阙宫前,山呼海啸的厮杀声隐隐传来。
隔着厚重的宫门,甚至能听到外面嫔妃们的尖叫和哭泣之声。
夏侯玺一呆,从地上一跃而起,怒视向夏侯烨:“七皇叔,你果真反了!”
舒沫却笑眯眯地道:“咦,我们好好地坐在这里,你哪只眼睛看见烨造反?”
“除了七皇叔还有谁?”夏侯玺又是一呆。
ps:一章放不下,拆成两章,写完了立刻上传,总之今晚一定结局,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