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讨好赔笑:“当然能,不过本王怕说得太早泄露天机,致使计划失灵,容稍后再告诉冉冉。”
她眯眸审视了这只前科累累的嫌犯须臾,姑且放过。
他暗松一口气,紧着寻找话题:“方才我与东则王的话,你们都听到了么?”
“听是听到了。”灵枢秀眉稍紧,面露讥讽,“左右东则王就是那等货色,本大夫不想多做评说。本大夫感兴趣得是,先前在素问别苑的大门前,察璎珞为什么对你言听计从?”
他扬眉:“第一,她的父母在本王手里。”
“还有第二?”
“第二,本王对她施行了催心术。”
“啊?”灵枢大张美目,“本大夫听错了罢?”
他处之泰然:“本王对察璎珞施行催心术有这么难以置信么?”
灵枢翻个白眼:“阁下对催心术的鼻祖施行催心术,就像你欲用针灸之术为本大夫治病一般,你觉得本大夫该不该表示惊讶?”
“她不是催心术的鼻祖,本王也不会用针灸之术为你治病。男女授受不亲,本王怕冉冉吃醋。”他一本正经道。
冉晴暖白其一眼:“话归正题。”
“是,王妃。”南连王当即正颜,“实则,她的催心术并不高明,否则本王哪会那么轻易清醒?”
灵枢颦眉,一脸惑然:“我正想问这一点。本大夫藏在素问别苑的门中,听见了阁下与你家国君的交流,你说你之所以能够清醒是因为在中招之前先给自己下了一个暗示,这寻常人如何做得到?”
“唉,看来本王神乎其神的外表下的秘密,一定要大白于天下了。”南连王垮颜哀叹,“实不相瞒,早在此女出现在冉冉身边之时,本王便命人对她进行过一番查访,连当初教授她所谓催心术的那个老古怪也找到了,还以一枚甲骨文的龟片作为交换,向他讨教了几招。当时学习那点东西,仅仅是一时的兴起,哪成想有一天当真派上了用场?要感谢的话,当谢本王那旺盛的求知欲么? ”
冉晴暖定定看着他,美目瞬也不瞬。
“冉冉……”后者不禁有几分瑟缩,两手搓搓,几乎要对上手指,怯怯声道,“我不是有意瞒着你,因为当时你忙着赈济灾民、审理账目、打理家务,还有好多好多的正事,我怕告诉冉冉,你气我不务正业……你没有生气罢?”
灵枢忍笑。嘉岩城中都在传南连王惧内,她只当那是人家夫妻间的别样情趣,身处这两人之畔时才鉴定无误——
这位南连王阁下当真惧内,且惧得不是一点半点。无论在他人面前如何趾高气昂嚣张狂放,当晴暖出现时,立时变成那只温顺无害的大型犬一只,尾巴摇摇,舌 头伸伸,时时刻刻讨抚摸讨拥抱。
“傻瓜。”冉晴暖起身,将儿子放进丈夫臂内,俯首将那张俊美脸容捧在手心,瞳心光华点点,“你都不晓得我有多庆幸多骄傲,我的丈夫当真无所不能呢。”
“诶?”遂岸一双大眼因为受宠若惊睁得更大,“不骂我么?”
这厮欠骂。灵枢如是忖道。
“我怎么会骂你?”冉晴暖唇畔勾起温柔浅笑,“我爱你还来不及,哪舍得骂你?”
南连王心花怒放:“冉冉这么爱我么?”
“是。”南连王妃含情脉脉,“我就是这么爱你。”
灵枢抱肩打个寒战,准备避之大吉还这对肉麻夫妻二人……半世界,谁知才掀起半只脚尖,听得——
南连王迟迟讷讷道:“那那那……我告诉冉冉想把迷失香用在何处,冉冉也不能生气。”
“好。”她点头,“我不生气。”
“也不能骂我?”
“好。”她颔首,“不骂你。”
“一言为定?”
她含笑:“一言为定。”
他双手捂住了儿子的元宝耳朵,脸上开起笑花一大朵:“我是想用它点在侍卫们的房内,让他们一个个全听不见。”
她明眸盈盈:“听不见什么?”
“听不见我和冉冉爱爱的声音,这样我们就能无拘……啊呀!”
灵枢两眸倏睁,见得南连王尊贵的耳朵被南连王妃的纤纤玉手高高扯起,再被全力旋转。
“冉……冉冉,你说过你不生气的……”他哀叫。
“我没有生气。”她声线轻浅,柔若无字。
“你答应了我不骂我的!”他紧急提醒之前的背书。
“我没有骂你,我只是……”她笑靥如花,吐气如兰,“在、打、你。”
“啊呀,饶命啊,冉冉,我不敢了——”
夜幕之下,月华如水,南连王爷的哀呼传遍整座王府。
后院,正在月下练剑的顺良倾着耳朵听了一听,旋即甩了甩头,将那噪声摒弃脑后,舞剑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