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晴暖?”律殊浓眉一挑,“有人说过你与逝去的东则王妃也是你们的秀丽公主容貌酷似么?”
“自幼便常听到。”此乃据实之言,真凭实据就在她身后三尺之地。
律殊颔首:“难怪南连王一趟云国之行便娶回了一位公主,也难怪……”东则王将事情做到这一步。
无论眼前这个女子与秀丽公主有着怎样的联结,他皆无意深究。因为,他必须保护一个人。
“东则王。”落座于正厅主位,国君开口。
后者出列恭身:“臣弟在。”
“对于诺欢所说的,你可有什么辩白么?”
“没有。”
“没有?”
律鄍声嗓沉静,平铺直叙:“臣弟的确接受了她最初合作的提议,也帮助她将重伤的南连王运出山谷。”
律殊暗自咬牙,问:“除此之外呢?”
“作为回报,臣弟要他们帮忙掳走博怜之事也是真的。”
“除此之外呢?”
“没有了。”
啪!
律殊一掌拍在案上,怒染龙颜:“你可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过?”
律鄍跪地:“臣弟无颜面对皇兄,愿受严惩。”
“你无颜面对的只有朕么?”律殊冷斥,“从公,南连王是大氏国的英雄,是嘉岩城的封主;从私,他是为你救你而伤,是你的救命恩人,而你的回报是令他妻离子散,神智蒙昩。你不仁在先,不义在后,朕对你真是失望至极!”
律鄍俯首无声。
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极尽表达痛悔之意么?如此,朕才能为你寻一步后路。律殊怒其不争,两眉紧蹙:“你自认为以你的罪责,朕该如何发落?”
“臣弟自请削爵撤藩,贬为庶民。”东则王道。
国君眸心一闪。
“臣弟一念之差,步步皆错,倘若削爵撤藩不足以削除皇嫂与南连王妃之怒,也可充军发配或入狱服刑,但凭处置。”东则王又道。
“你……”可真是个令人头痛的兄弟呐。律殊攒眉成峰,看向静立侧旁的女子,“南连王妃,你是此案的苦主,准备如何发落东则王?”
冉晴暖微怔。
律殊挥手:“朕在这里,你不需要有任何顾忌,直说无妨。”
她摇首,幽幽道:“晴暖此刻只想王爷尽快回归原状,一家团聚共享天伦,至于其他,晴暖还无力设想,望国君恕罪。”
律殊动容,叹道:“是呐,当前之下,南连王的痊愈才是第一要事。现在他在何处?”
“就在后……”
“王妃,不好了!”遂洪从大门处飞身而来,转眼到达眼前,单膝跪地,大汗淋漓,“王爷被劫走了!”
她一惊,猝然上前:“有你暗中保护,王爷被什么人劫走?”
“是一群黑衣人,其中有两个是曾经夜闯我们南连王府的刺客。”
“他们的武功高到你毫无反手之力?”
“并非如此,王妃。”遂洪身后,走进来顺良嬷嬷。她怀抱着白白胖胖的愿儿,满面愧疚之色,“是老奴的错,误中了他们的陷阱,当时遂洪若不放王爷离开,便会危及小世子,不得已的情形下,才援手老奴,任那些人带王爷离开。”
冉晴暖面色稍缓,伸手将世子大人接进怀内,转念又道:“高行协同嬷嬷共同保护愿儿。他人在何处?”
“我们中了那些人的调虎离山之计,高行被先带到了别处。此时,他当是暗中追着那些人去了。他的轻功最好,最适宜跟踪,故而老奴没有阻拦。”
冉晴暖颦眉沉思。
素问难以置信:“区区一个察璎珞,设计得出如此一盘大局?”
“绝不是她。”应话的,是仍然双膝着地的律鄍,“那个女子只想带着南连王远走他乡,在距离成功一步之遥时再横生这么多的枝节非其作风。尤其,本王的人决计不会帮她威胁南连王世子,她纵是有心如此,也无力达成。”
“照你这么说,你认为是谁?”律殊目含希冀,“你可救得出南连王?”
律鄍眉峰微锁:“臣弟自然愿意,但是……”
“但是什么?”
他忖思少许,面色复杂莫名:“臣弟不认为南连王需要臣弟的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