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枢噗哧一笑:“敢情公主还没有断奶么?动辄搬出父亲来恐吓他人虚张声势,难不成是在告诉别人,没有父亲你就什么也不是?”
“你……”诺欢情急生智,脱口道,“至少本公主还有父亲来当靠山,你这个奴才有谁来为你撑腰?”
“首先,她是本王妃的朋友,不是奴才。”主楼门开,冉晴暖徐徐走出,款款而至,“再者,有本王妃在,有谁敢对她如何?”
“你?”诺欢冷嗤,“凭你这个外乡女也做得了她的靠山?”
冉晴暖冁然:“我这个外乡女不是曾经当着令尊的面打了公主一记耳光么?位高权重的令尊又能将本王妃怎样?”
诺欢面色丕青,心下当即后悔听从父亲吩咐没有带侍卫随行,不然立刻将这个女人杀了,自己再带着连郎逃之夭夭,父亲必定在暗中给予保护,在自家遍布全国的别苑中与连郎逍遥一生,岂不快哉?
此念滋生,公主大人扬声:“连郎,你在哪里,欢欢来了……”
“公主不必在此浪费力气。”冉晴暖淡淡道,“王爷不在里面。”
诺欢目利如刃:“他是王府的主人,不在主楼又在哪里?”
冉晴暖樱唇浅扬:“说起来还要拜公主所赐,如今这王府的主人是本王妃。本王妃想将他安置在哪里,他就在哪里。”实则他一直住在主楼主卧,当下不在,不过是被遂洪陪着在后花园晨间散步而已。
诺欢跳脚大骂:“你这个外乡女竟然敢趁连郎不在府中的时候以主人自居,真是不要脸!”
“公主小心说话,不然……”
“不然又怎么样?你敢打本公主么?”诺欢挺胸抬头,将整张脸放在她咫尺之内,“你倒是打一下试试!”
这行径,与市井泼妇好有一拼呢。灵枢暗中喝彩。
“不然……”冉晴暖语声轻缓,“本王妃就把你扭送到国君面前,擅闯王府,污辱王妃,责打王府下人,这几个罪名,虽不至于把堂堂的诺欢公主下狱监禁,但为了安抚本王妃这个失去王爷许久的伤心妇人,国君必定将令尊唤至眼前,少则五日,多则十日,使公主不能走出府门罢?”
“你做梦!”诺欢眸透轻蔑,“我家父亲是扶助国君登上皇位的大功臣,不管什么时候,国君只会站在父亲这边,怎么可能为你这个外乡女说话?”
“公主既然不信,现在就让我们试试罢。”她道。
诺欢面色阴冷,蓄势待发。
“奉劝公主,千万别打自伤颜面然后诬陷他人的主意。”灵枢适时道,“慎刑司的刑官们都懂得验伤之术,届时在国君面前示范出自伤与他伤的区别,难堪的是令尊,难过的是公主,很不划算呢。”
这话,恰恰说中了诺欢心中正在酝酿且即将付诸于行动的隐密事,被人一语中的的感觉实在是不好,以至于她气急攻心,隐些当真晕倒地上。
冉晴暖释笑:“国君派素妃娘娘捎来一句话,总归是公主将王爷从垂死边缘救了回来,希望本王妃能看在这一点上对公主多加体谅。国君金口玉言,本王妃自当遵从,公主此来何事,但说无妨。”
这般隆恩大开的口吻,又是对诺欢公主那颗骄傲心灵的摧折,她一忍再忍,才将冲至喉口的那口气压下,僵声道道:“我要见连郎。”
冉晴暖眯眸:“这世上没有连郎。”
诺欢切齿:“你不要得寸进尺!”
“是谁在得寸进尺?”她陡然厉声,“你掳我夫君,欺我家门,步步紧逼,目中无人,真以为这天下是令尊大成君的天下,忘记了此处有国君、南域有国后了不成?”
“你——”
“青妍,带她去见王爷!”冉晴暖旋踵而去。
青妍上前,有礼有节:“公主,奴婢带您去见我们王爷,请。”
诺欢面色铁青,向着那道离去的背影投去怨毒一睨,抬步前往。
灵枢抱肩,悠哉悠哉跟在后方。
“你跟来做什么?”欢诺回首,两眸寒光咄咄。
前者咧嘴:“公主莫多心,本大夫闲着没事走走罢了。”
诺欢再不想把时间耗在这无谓的唇舌之争上,扬首大步直迈:“连郎到底在哪里?快带本公主过去,不然你们南连王府的奴才们从今天开始就别想出这个在王府大门,否则本公主就在你们门口站着,见一个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