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己度人?素问莫名一怔。
冉晴暖明眸微闪,道:“说到不改初心,你们认为察璎珞对阿岸的心思还如从前么?”
灵枢大摇其头:“她从前怎么样,我只是从你那边听说了几语而已。不如你来告诉我,她那时有多爱南连王?”
“我始终认为她爱得只是‘南连王’而非遂岸,她也是如此告诉我的,可是……”冉明暖神色间浮起一抹惑然,“她至今并未完全抹煞掉阿岸的意识,甚而给了他许多可以自主的余地。当诺欢不在跟前时,阿岸除了记不起与自己相关的诸事,与常人基本无异。如此柔软有度的行事风格,与她在嘉岩城时对我的狠利,着实相去甚远。”
灵枢潜心细品诸多细节,一番思前想后,道:“她现在所做的,确实与传说中的不择手段颇有几分差距。倘若仅仅是为了不使诺欢恁快达到目的,她将药控制在手中便够了,何必冒着南连王极可能复原的险?试想,你家南连王甚至连那件金光灿灿的衣服都不喜欢,能够自主意识到的东西无疑过多了。”
三人各自沉思。
片刻后,灵枢忽地大叹一声:“这南连王真真是一个祸水呢,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惹了那么多女人心,察璎珞、诺欢,以及那位自告奋勇的兆飞飞……”
“还有我。”素问浅笑,“那时,我初次看到南连王时,只想得到‘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为此辗转难眠了好些时日……”她怔了片刻,以己之心揣度若干,“依我看,与其利用那枚药丸的自主权加大两人的分隙,不如拿南连王的安危做一回试探。那枚药丸纵是有效,也不会动摇两人各谋其利的根本,只有直击核心所在,才能得到最想得到的答案。”
灵枢咧嘴:“难道这是素妃娘娘的经验之谈?”
后者坦然颔首:“倘使素问至今仍是独自一人,只怕也难以断却那份全心沉醉的仰慕。以我来看,无论察璎珞曾经以为自己爱上的是什么,但凡曾经对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王意萌心动,心中必有留恋徘徊不去。无论她与东则王达成了怎样的协议,无论她与诺欢有着如何一致的利益,都不会将任凭宰割的南连王交予其他女子。”
灵枢信疑参半:“这么肯定?”
素问释笑:“公主如果对此有所怀疑,不妨去问一下那位兆姑娘。若她是察璎珞,可愿将南连王双手奉予别人?”
“乖乖,果然是祸水啊祸水。”灵枢咋舌,美眸笑瞟另位当事者,“你怎么看,王妃大人?”
冉晴暖沉吟道:“东则王康复已有数日,至今不见任何声息,令人难测深浅,无从着手。如今就依素问所言,用阿岸挑起诺、察二人的争端,也趁机看东则王将如何动作。”
灵枢好生扫兴:“你至少发表一下作为一位南连王的拥有者的优越宣言罢?”
她眯眸:“夺我所爱者,必失所重;欺我所爱者,不得善终。”
哦唷~
灵枢抱肩打个冷颤:所以说,女人何必去招惹女人?
另一处,因着女人的不驯,大成君大发雷霆。
这女人,先是其妻,后是其女。
起初,只是因为妻子肆意挥霍奢侈过度,引其斥喝,进而想到了自家尚埋着一筒不知何时就会引爆的火药,登时怒火加倍曼延,叫来花枝招展不知愁的女儿,劈头痛骂一顿,末了扔下一句——
“为父给你指一条明路你不走,今日为父把话放在这儿,为父多年出生入死,才为诺家挣得今日荣耀,你不知天高 地厚坐享其成也就算了,如果因为你的胆大包天为诺家招来灾祸,为夫定然先把你交出去,到时别怪为父不讲情面!”
父女多年,诺欢固然了解这只是父亲的一时气话,但也深知倘若自己再拖延下去,势必真正惹怒自家老爷,届时便真的棘手了。
“今日,本公主只找你过来,是想清清静静的商量出一个主意,省得看见那个阴阳怪气的女人再给本公主心头添堵。”
“是,公主请讲。”作为惟一的座上宾,兆飞飞诚惶诚恐。
诺欢很满意对方的这份恭顺,完全不似那个察氏女人的不驯:“你与我说说,家父的那个办法有没有改良的余地,让本公主既能成为侧妃,又不必立刻迁往嘉岩城?”
兆飞飞思忖片刻,道:“既然公主如今身在国都,主动权自然就在公主手里,给南连王找国都名医治病也好,公主您自己装病也好,都是能够拖延一阵子的借口。端看公主您想拖到什么时候?”
“半年到一年。”
“用来做什么?”
“除去那个外乡女。”诺欢目底闪现一丝狰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