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王上之见,应该怎么做?”
“我们几个女人定一个君子协定如何?”遂宁冁然泛噱,“如果今后三长老的后人里有谁以报父仇之名行作乱之实,等同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本王连同三位夫人各自代表的家族,人人可以得而诛之。”
三夫人怔了怔,相继默然。
遂宁也不催促,端茶在手,慢品慢尝。
不足半盏茶的时间过后,遂达夫人接到了另外两人的授意,开口:“既然王上已经网开一面愿意留他们一条生路,我等也愿意签下这个协定。”。
遂宁欣然点头:“好极了,明日就把他们召集在一处,当着诸人的面,把这个协定当场说个明白罢,若有异议者,本王愿意给大家一个畅所欲言的机会,并乐意回答诸人的疑问。但,南域需要安定,嘉岩城需要太平,过后谁再敢兴风作浪,扰乱百姓安宁,本王便再没有宽容的雅量。”
三夫人满口应允,稍作寒暄后起身告退。
“晴晴有何感想?”遂宁笑瞥一边若有所思的弟妹。
冉晴暖浅哂:“如此也好,世间少一些痴情女子,便也少一些伤心人。”
遂宁莞尔:“她们并非不伤心,而是比及伤心,有对她们来说更重要的事。就如国君迎娶新妇之时,即使最伤心的那刻,我心中想得最多的还是如何悄无声息的召集旧部,如何不动声色地离开北疆。人生短暂,时光倥偬,在战火弥漫中长大的大氏国女人很难将所有心力付诸于风花雪月儿女情长。”
冉晴暖覆眸未话。
“或许是当真远了淡了。”遂宁似笑非笑,“近来我忽地想到,国君会爱上素问,除了醉心于那份陌生的温柔,有没有几分是因为素问身上有着大氏国女人极少具备的忠贞?”
她点漆般的瞳仁盈盈一转:“如此说的话,难道王爷爱上我,也是因为向往大云国女子的从一而终?”
遂宁失笑:“说得是,遂岸爱上你,似乎没有什么章法可循。”
“我爱王爷,也不需要教条与礼法的规束。”她低低道,“晴晴明白,宁姐今日把我叫来旁观,是想借此打开话题,与晴晴谈论王爷,而我也正有与王爷相关的事告诉宁姐。”
“哦?”遂宁正颜相待。
“待过了这个冬天,晴晴要去寻找王爷。”
“什么?”
她面色清静,浅声道:“若是这个寒冷时候,宁姐必定不准,而我也着实无法离开愿儿。待明年气候转暖,愿儿也稍大了一些,我会亲往原木山,寻找王爷的行迹。”
遂宁默然良久,幽幽道:“我对阿岸的爱,不会少于晴晴。那时,我几乎翻遍了原木山的每一寸土地,筛选了方圆百里的所有村落。”
她颔首:“晴晴当然晓得宁姐深爱阿岸,也晓得您为寻找阿岸所付诸的力量,但是,谁教晴晴是大云女子呢?大云女子将夫君视作生命的全部,除非亲眼看见阿岸的尸体,否则我绝不相信他就此离去。”
外柔内刚的女子最是难以捉摸,柔情似水,刚硬如铁,一经认定,百折不回。遂宁已知劝无可劝,只得敷衍了事:“你莫忘了自己还有愿儿。”
她神色肃然:“我会做一个好母亲,教养愿儿成人。但在此之前,只须偷出些许时光,让我先做一个寻找丈夫的好妻子。惟有疯彺 寻找过后,才甘心平静的等待。”
“寻找与等待么?”这是大云女子对丈夫的忠诚,还是深陷爱情中的女子对情郎的坚定?“你想做什么,放手去做罢。”
“多谢宁姐。”
晚间时分,带着几分惑然,遂宁返回安宁居,远远地,又见那道身影伫立门前,不觉眉心起颦。
“你进来罢。”行经门前时,她从轿中探身,邀对方进门。
难道她如此和气面色,对方有几分怔忡,呆呆地迈进门槛,呆呆随着她走进厅内。
“你说你爱我,对不对?”她问。
“对。”对方毫无迟疑。
“那么,当有一****生死不明,你又能做些什么?”她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