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只是吾一生铸剑所造杀业太多,天命反噬将至,怕是无时间助你恢复剑之灵性了。”
半真半假地答着,金子陵面色犹是风趣洒然,似无他事足可侵心乱神。只不过世上有这等异铁,无法经手细细研究一番,终归是顶尖铸剑师人生的一大憾事。
口中不停变换着四个字,像是在猜测又或肯定了什么一般。就这么又过了半刻时间,金子陵忽而释然一笑,有意岔开话题看着折子蔚,念叨出声:“太虚气之一说……嗯,清藻既振,乃郁乃彬。德风云畅,休声震响。张子胸襟世受敬仰,你以此为号是承其志?”
“横渠之意岂是晚辈能可望其项背,前辈谬赞了。身为儒门之人,谁不曾有过一些抱负愿景,但心中所想与实践所为总有出入……说不准在下就是一个冠冕堂皇,暗地鸡鸣狗盗之徒,怎敢受前辈这般赞誉,又如何能奢望与先贤相较?”
“呵,金子陵的眼光何时失准?”
是对他人之信心,更是对自身眼光的信任,金子陵微微摇头,沉吟片刻倏然心思一变,收起扇子站起身来:“你之佩剑既失,不如……还请稍待片刻。”
折子蔚有些愕然地看着金子陵起身回屋,本是扯着幌子来向金子陵咨询一些事,不曾想过还能得赠一口利器。
没让人等太久,金子陵便捧着一个剑匣回到了院中凉亭,将之放在桌上打开道:“张子毕生所愿,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道,为去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剑虽是吾早年所铸,却也不逊色于近年之作。只是未逢合适的赠剑对象,又与其他剑作风格迥异,方才沉置蒙尘至今。今日与你之会,或早是冥冥注定,该将此剑赠出。”
“前辈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折子蔚想不出该怎么回话。横渠四言所蕴之意,只有素还真和一页书才能践行不移。波旬之劫要不是牵扯到忆秋年五人,说不准自己还在家陪老婆呢……鬼才出来送死啦。
折子蔚脸色一阵阴沉不定,金子陵却好像不曾看到一样,打开折扇掩胸,轻笑一声说道:“你也不用急于拒绝。金子陵赠出之剑素无收回的道理。不过只要剑一旦被赠出,吾就不会过问剑之去向归宿。所以这剑现在属于你,但你若要将此剑赠与旁人,吾亦无话可说。”
“这……前辈之言使人惶恐了。”
匣中之剑有水德之厚,粗重的剑身长止十七寸九分,抚之如摸糙石却亦不觉刺痛,花纹古朴取入手中顿感一沉,坠碰地面竟是凿出一处大坑,足见此剑匪夷所思的重量。
一瞬讶异之后,折子蔚运力提剑挥动两下,自然不怎么顺手,不由蹙起眉头,心下更多狐疑,金子陵为什么认为这剑该赠给自己。
不过想想拿这剑配着墨玉如意,改变风格用来隐瞒身份的话,似乎也刚好合适?稍作思量之后,折子蔚亦就不再推脱,将剑收入剑匣,抬头望着某只老妖问道:“此剑何名?”
“欲拔天地,定社稷,垂范千古,启迪民生。除有大胸怀,大毅力,大智慧,更须有泰山亘古之沉稳厚重,方得巍立乾坤,不至随波逐流,无惧江湖风云乍变。”
嘴里面一边说着,金子陵一边摇着扇子,目光更是流露对剑浓浓的喜爱之情,回身注目颔首道。
“此剑名为——泰若山剑。”
ps:不知道这一章出来书评区某人又要怎么瞎编奇怪的里番了,明明我只是在替编剧打补丁,顺便埋梗圆故事……根本没有那个意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