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林红树白雾绕,三两残叶,几点鸟叫。迎着室外新鲜的气息,一阵风静静地拂过,吹散最后几分睡意。闻人然和冷非颜在三槐城内绕行,边走边思索着这两日来所发生之事。第二日见了陌上尘,他不出意料地将心结归咎于徐行与冷非颜二人,然后再承认自己不足,做足了苦情戏码。
若是依他所言,完全是冷非颜习得武痴绝式,给门下门生开小灶,才招致如今兄弟间不和的局面。闻人然不禁心中冷笑,这个老狐狸,他自己想要看武痴绝式,何必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至于徐行,老好人一个,没什么好说得。
跟着冷非颜行至演武场大殿之外,闻人然望着台阶下演武场内用功习武之儒生,有意无意道:“非颜兄门下武生习武较之徐行兄门生,似是刻苦甚多。”
冷非颜不疑有他,答道:“身处乱世,即便三槐城未有涉足天下纷争之意,但武学乃是安生立命之本,怎可轻忽?至于二哥为人一向较为和善,对门下武生要求松懈许多,落后于吾并不为怪。”
“这话也对,”闻人然故作无意地问:“听闻非颜兄曾得武痴绝式?”
“闻人兄从何处得知?”冷非颜听闻人然提起不想外透之事,皱眉问道。儒门之内对修习外门武功之人总是排斥,近年来自己因此在三槐城被其他两脉儒生非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们只知自己学了儒门外的武功,并不知晓是武痴绝式,难道又是那二人泄密?
“此事乃是大儒辅前日告知,若有失礼之处不能提,闻人然抱歉。”
“非也。”冷非颜微微摇头:“只因吾那两位兄长,对吾修习儒门以外的功夫大为不满,是以吾不愿令外人知晓吾曾习得武痴绝式。不过不知是谁将吾习得旁门武学一事泄露,引来众门生非议,平白招惹事端!”
说到泄露之人,冷非颜眼角流露出一丝愤怒不解,明明是自家人,为何要做出这种事来?无端招人非议!对他对三槐城,又能有什么好处?!能够泄露出此事得,不是陌上尘便是徐行,但无论是谁都是对自己兄弟无情地背叛!
如今三位儒辅不睦,闻人然也不惧搅了着一谭浑水,瞧着冷非颜面有怒色,疑问道:“哦?我听二儒辅讲,似是非颜兄先前拒绝大儒辅一观武痴绝式之意,方才使得三人间生出嫌隙?”
若到此时冷非颜还听不出,闻人然有插手三人隔阂的意思,那就真是蠢了。其实闻人然根本没那么好心,陌上尘那种儒门败类谁愿意管?不一剑捅死他就很给他面子了!
“武痴绝式威力巨大,为了以防落入奸人之手,早在吾习得地字诀之后,就已经就地将其毁去。”冷非颜摇头道:“闻人兄不必再言,此事乃是三槐城私事,无须你出手。”
冷非颜这是不愿意自己帮忙啊,闻人然不得不有些苦恼。该如何取得冷非颜的信任?有些事没他帮忙,或者他不信任自己,就没法去做。闻人然思索良久,终于有了主意,对冷非颜道:“非颜兄不愿多言,闻人然便不再提之。既然来了演武场,时辰又尚早,不知你可有兴趣与我切磋一二?”
“切磋?”冷非颜意外地看着眼前人,不过对于儒门天下的武官,他内心亦有些跃跃欲试,颔首笑道:“闻人兄有此雅兴,冷非颜自当奉陪。”
说完冷非颜伸出手,让闻人然当先走进演武场。演武场内冷非颜门下武生,对冷非颜的信任,已经到了盲目崇拜的地步。能见三儒辅出手,立刻让出一块空地来。众武生将二人围在中央,准备一堵三儒辅风采。没过多时,偌大地演武场便被围了里外三层。
场内人多,百里抱信与穆仙凤不愿去挤,只是站在台阶上静静观视。这两日,穆仙凤一直和百里抱信待在一起,毕竟三槐城总不能将男女居所混在一块。要不然在文试武比期间出了乱子,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之前闻人然所想之事,已和百里抱信商量过。她也答应等她离去之时,会带着仙凤离开。至于帮忙得条件本来是不需要得……不过,闻人然怎么能光收别人好处不回报呢?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把素还真给卖了个一干二净!反正早知道晚知道都一样嘛,合修会又不会提前冒出来玩!最多百里抱信会私自去找素还真麻烦而已……
百里抱信知道素还真和风采铃的事情之后,当场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明明自己和素还真相识在先,凭什么让风采铃把素还真给抢走了?是才学不如还是相貌不如?此事素还真必须给自己一个交代!
那股眼中显而易见地妒恨,以及对素还真刻骨地痴缠劲,闻人然见了以后都脊椎骨发寒!好在百里抱信并非不识大体的人,也知此刻思之无用,在三槐城还得顾着世外书香的名誉,只好把私事暂且按在心里。
百里抱信注视着演武场中央,随后对身侧看起来很是安心地穆仙凤发问:“穆姑娘,你好似对闻人兄很有信心?”
穆仙凤点点头:“兄长之能为数十年前仙凤便已知晓。,这么多年下来只会更强,所以仙凤并不担心。”
“哦?那小女便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