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还真与太黄君再度于火龙舌一会之后,与万俟焉再约十五天之后给出答案。本意回转琉璃仙境的素还真,未曾想太黄君竟然邀约前往不夜天含愿台。素还真虽认为太黄君必是有所图谋,只是易闲愁也曾提过不夜天此地,却让素还真迟疑了。这不夜天究竟有何种来历,能让太黄君与易闲愁都推崇备至呢?素还真与太黄君、花信风二人一路缓行,没多时便到了不夜天门口。
明月映夜,含愿台下的水流顺着雕栏玉砌的石桥潺潺流淌,幽雅水台楼阁宛若巨大玉石,贵而不俗。明艳的灯火,好似夕阳晚照,一盏盏地挂在楼阁上。花丛掩映,映照着楼内的灯火。优美的筝声清清沥沥,红衣女子轻抚案上古筝,嘴角带笑,曲到尾声,四弦一划,清幽无声。
“只守不发隐其能,虚虚实实难为准。若与知秋相提论,还真不如太黄君。”朱雀云丹拿起一封书信小声读着,随后呢喃道:“嗯,此二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
“小姐,太黄君带着人来了。”秋分走上前来,附在朱雀云丹耳边轻声道。
“快请。”
朱雀云丹与秋分来到庭院之中,静候着素还真的到来,没多时脚步声响起,却见三人缓步行至庭院内。
“朱雀云丹,我照你的交代,已将素还真带至此地。”太黄君对着朱雀云丹微微一礼道。
“多谢,太黄君你背后立着两人,不知素还真是哪一位?”
“正是劣者。”眼前是位绝色女子,却又并非只是好看的花瓶。观此地布置,以及方才入耳之惊艳琴技,此女子才华之高实乃素还真平生仅见。
朱雀云丹颔首一礼,转而对太黄君道:“太黄君,我想与素还真单独一谈,请你七天后再来,不知可否?”
“这……”太黄君一时迟疑,朱雀云丹是为何意?不过既然人家逐客,再留此地已无意义。太黄君虽是不满,也只好回身对花信风道:“花信风,我们走吧。<ww。ieng>”
待得太黄君离开之后,朱雀云丹轻声对素还真道:“素还真,江湖传闻你智冠绝伦,才高八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过奖了。”不知怎得,面对初次见面且态度友善的朱雀云丹,素还真的言语之中,竟是少有的出现了敌意:“姑娘,智慧是藏在脑中,而非写在脸上,姑娘太过恭维的话,让素某觉得虚伪了。”
“聪明在耳目,由五官我可以判断一个人是精是蠢。”
“孔子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先天资质不若后天努力,姑娘由耳目判断一人是否精蠢,实在是太过武断!”素还真话说出口,又觉太过逼人,实与过往自己行事作风不同,今日却是怎得了?
素还真缓了缓道:“由一人的耳目,又如何能够分辨他自身的内涵?毕竟表现出聪明并不难,能分辨出智慧与巧言令色的不同才是真正的困难。所谓‘举秋毫不为多方,见日月不为明日,闻雷霆不为聪耳。’。”
朱雀云丹轻轻拍了拍手,笑道:“果然是非常之人,始有非常之论。”
素还真见朱雀云丹巧笑倩兮,天真之态毫无做作,却也不敢放下戒心,今日的自己……一时之内乱的太多!
朱雀云丹见素还真不接话,自顾自对素还真说道:“素还真,我们有七天互相研讨知识,钻研学问。七天之内,我们要讨论七种不同的问题。”
素某奉陪……素还真话到嘴边咽了下去,方才自己竟然是想要应了?为何自己对朱雀云丹竟是毫无保留,素还真不明。常年斗争生涯所保持的警惕,一旦松懈,素还真便会产生不安之感。但自从进了不夜天,见了朱雀云丹之后,似乎就不想再提防任何事物,宛若命中注定一般,一点都不愿将她视作敌人。
这是素还真此生未有过的感觉,也因此不安之感才愈加强烈,更使得他初见面便对朱雀云丹口含敌意。这并不是素还真平日的作风,此刻的素还真虽是如坐针毡,但还是答道:“素某还有要事在身,恐怕没有时间留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