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咔嚓一声锁上。

莫念刚想问彭杉锁门做什么，却是怎么都没想到来人竟然他。

海城到丽江，不说上千公里但至少几百公里，顾先生和乔三追来，还是情有可愿，可是他来做什么？

当即，莫念就用很不欢迎的表情皱眉并质问他，“怎么又是你？谢致远，你究竟想怎样？一定这样阴魂不散的吗？”经历了洗胃和发烧，这刻疲倦的她，特别的烦，仿佛看见他，就能看见那个毁在他和许娟手里的孩子！

所以莫念只道，“滚！立刻，马上滚！”

“念念！”谢致远心口一疼，“我没有恶意，你能不这样激动吗？”

“随便好意也罢，恶意也罢，都请你出去，滚出去！”那个未曾见面的孩子，就毁在他手里，就死在他手里，莫念奔溃至极，抓起跟前的东西，乱打乱砸，“谢致远，你滚，你滚！滚出去，我不要看见你，你这个杀人魔，你不是人，畜生！”

“对，我不是人！”谢致远不躲不避，看着情绪激动的莫念，“我再畜生，再不是人也没想过要你的命，但是他那！一年前要不是他，你怎么会昏迷不清？念念，莫念，你的脑子？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当真拿那场自欺欺人的婚礼，认了真？”

“你滚！”莫念被气得哆嗦了。

她瞅着手背的滞留针，扬手就撕下来，直接横在脖颈处的大动脉，威胁：

“走！现在、立刻、马上滚！”

“别，别激动，念念，你手背……”

“手背怎么了，如果你再不走，下刻，你看到的就不是手背流血！”

知道她性子倔犟，谢致远不敢再往前走，妥协的后退了一步，摆着双手，解释，“念念，我今天来真的没有恶意，我更加不是追着你来的，是他，谢南天把公司的公款转到他私人账户，我是顺着收款户，所以才追来的，遇见你…纯粹意外！

真的，你相信我，我…这么和你说吧，张悦，张悦知道吧！”

“…张悦？”听到这个名字，莫念本就愤怒的眼，更加阴鸷，“你什么意思，你想说什么？！”

“莫念！”谢致远语气重了几分，他不敢置信的摇头，后退了步，“你怀疑我！就像上次在咖啡馆一样怀疑我！对不对！你说，是不是在你心里，以为是我买通了张悦，然后想报复你？莫念！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谢致远在你心里就是这样卑鄙？”

呵呵，莫念失笑了两声，“怎么，你觉着你是正人君子？”

“…念念，你…”谢致远张了张嘴，“原本我是路过，想着刚好在异地撞到，至少我们不是路人，再怎么样过来看看你，都不为过吧，可是…”他摇头，落魄的笑，“可是没想到，我在你心里竟然如此的不堪，甚至…呵呵。”

如果说上次在咖啡馆，离开前给他外套，是仁义。

那么这刻，她心里有的全部都是杀意，为那个逝去的孩子，为她……

莫念摸着小腹，一步一个前进的咬牙，声音几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谢致远，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何止是不堪和卑鄙，知道我最想做什么？”

“那夜，我知道你一直都想知道那夜的事，我现在就告诉你，当时……”

“不必！”莫念冷言，“今天就当我们最后一面，谢致远，再见面，我们陌生人都不算，只要再让我遇见你，我肯定会杀了你！从13岁进谢家，从13岁我们相遇，一直到去年，整整十年！谢致远，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我都给了你！给了谢家，可是我换回了什么？

换回什么？！”说到最后，莫念直接吼起来。

那是自从知道真像后，所挤压下来的痛苦和悲伤，是那个来不及见面的孩子，是她…有可能再也无法做妈妈，“谢致远，你不好死！”

闻言，谢致远溃败的不行，双腿又脚像被什么抽走了所有力气，迈不动，提不起的楞在原处。

片刻沉默里，他道，“…你就这么恨我？”

呵，莫念咬牙冷笑一声，抬手直接端起水杯，对着谢致远就泼过去。

她问，“清醒了吗？记起了吗？装够了吗？”

谢致远张了张嘴，“…你，记起了什么？”不，不可能，当初她根本没什么意识，怎么可能会记得？难道……想到那个可能，他一把抓住莫念的胳膊，也不管脸上的水渍，“念念，我告诉你，害你**的男人就是顾子墨！”

啪！挣脱的同时，莫念一巴掌甩上去，“滚！”

“滚？”谢致远动了动嘴角，忍着左脸火辣辣的疼，“解恨了吗？不解的话，再打右脸！”

“！！”莫念忿忿的呼气，不想和他再纠缠，直接绕过茶机，打算开门把他赶出去，却是转身的一瞬手腕就被握住，跟着谢致远靠近的同时，就吻了过来，“念念，我爱你，我才是最爱你的人，他！顾子墨根本就是个杀人凶手，是他怕你告他强-奸，所以才拿刀杀你的！”

“谢致远！”莫念曲腿，对着男人薄弱地就顶，“滚！”

嘶！谢致远捂着小腹以下，为防莫念会跑，直接用整个身体顶着门板，吃力的吼道，“莫念！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听我好好说？他！顾子墨就是强-暴你并且怕你会告他，所以才会拿刀想杀你的人，你小腹的伤疤，就是最好的证据！”

“呵呵！”莫念一阵失笑，身全虚脱的根本没力气再站，脚上踉跄的坐到一旁的沙发里，“好，你不是说他是杀手吗？你不是说，我肚子上的疤是刀伤吗？那么我问你，去年8月25号晚上，你和许娟都做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人大出血！”

“……”谢致远一怔，难道她都知道？

如果有把刀，莫念真恨不得直接捅入他的心肺，看看里头跳动的究竟是黑心还是红心！

她吸气，呼吸，几个调整后，这才稍稍镇定，“怎么？不说话了？谢致远，不要以为当事人死了两，就没法再审问，再判刑！相信报应吗？你没发现报应已经开始临头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像当初那个海城四少之一的谢大少？”

谢致远，“……谁告诉你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