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岑二爷对着一直重复“我不想离开您”的安三少咆哮道:“成何体统!还不给我滚起来站好!”
“师兄,别跪了。”岑二娘走到安三少身侧,伸手把他拉起来。
“二郎师弟,师兄也舍不得离开你哪!”安三少顺势站起来,听从内心的支配,壮着胆子把岑二娘整个抱在了怀里。
岑二娘顿时懵了。傻傻被他抱住,一时忘了推开他。
安三少像抱住求生的稻草那般死死捁住岑二娘,不让她挣脱:“别动,就让师兄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已习惯了隔三差五见到她,看到她的笑颜,听到她的声音;也习惯了每当遇上什么难解之事,便向她求助,讨要法子,她的办法总是最好的;更加习惯了时不时抱着一堆农书和精致的小玩意儿,送到她面前,听她声音甜软地和他说谢谢……
他习惯有事没事,都想找她。哪怕只看看她,和她寒暄几句,他都觉着心安和满足。可马上他就要和她长别,此后或许经年,他和她都无法再会。
安三少把岑二娘的脸按在他的心口,让她听他的心跳,让她知道他有多舍不得她。
那样炽烈如鼓的心跳声,听得岑二娘浑身发颤,不想被感动的,而是被吓的和被气的。她一黄花大闺女,一时不防,居然被视作兄长的安三吃了豆腐!
岑二娘满心慌张和郁忿,想推开安三少,却发现她不管怎么用力,都撼动不了他分毫。她欲开口说话,嘴都被安三少的大手按住了,她根本发不出声音。
岑二娘气急:什么离愁别绪都被安三少搞没了。她好想一鞭子抽死他啊!混蛋!她的鼻子和嘴都被他捂住,快没法呼吸了啊!
棒椎安三,你快松手呀!岑二娘恨不得大叫出来,可惜不能。
“够了!你当我们是死人呀?!”岑大郎年轻气盛,不及岑二爷会忍,在安三少抱住岑二娘半柱香仍不撒手后,终于忍无可忍冲过去,拉开了妹妹和安三少,揍了死小子安三少一拳:“君子动口不动手,你给我适可而止!”
岑二爷无奈地觑了眼气昏头说错了话的大儿,“大郎,君子动口不动手不是这么用的。唉!你念了这么多年书,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父亲!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没看到二郎被这家伙占便宜了吗?!”岑大郎呼呼喘着气指着安三少:“我看这小子就是欠揍!我之前再三警告他,不准对二郎动手动脚,他居然敢当着我的面犯事……”
“退下!”岑二爷大喝一声,“大郎,不许挥拳头,只有没脑子的莽夫,才会动不动就打架。”
安三少拿衣袖擦去嘴角的血渍,呲了呲嘴,心说:大郎师弟到底吃什么长大的啊,力气怎么这么大!牙齿都被他打松了。痛死啦!
他感动地望着喝停了岑大郎的岑二爷:“先生,还是您好。”
“当然,先生我对你,自然是好的。”岑二爷把安三少从地上扶起,让岑大郎去外面书房给他拿笔纸进来,由他口述,岑二娘执笔,写了整整十大张纸的书目和条令,让安三少回去参照他留给他的书籍背诵默写。说是默写了这些,就能百分百稳中进士。
岑二爷怕安三少偷懒,把纸条偷偷扔了,特地嘱咐岑大郎,一会儿等安三少回安府时,亲自揣着纸送他回去,然后把那十张纸交给安大老爷,让他督促安三少学习。
岑二爷见岑二娘把他说的话都一字不漏地记下了,就挥手让她先出去,回房休息,由他和岑大郎与安三少话别。
安三少被岑家父子折腾得一点儿伤感都没了,他心里愁苦得很:那十张纸的任务,什么时候背得完啊?!简直是要命!
冲动是魔鬼!他怎么就当着先生和大郎师弟的面,抱了二郎师弟呢?要抱也应该背着他们干啊。真是失策!安三少后悔不迭,可惜为时已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