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去向长官复命,他更关心杨鹏在信中写了什么。出来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二次收到杨鹏的信。上次杨鹏送信给他,就附带了姑娘写给他问候他的信,想想都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想到岑二娘,立柏刚硬的面庞柔和得不可思议:姑娘很关心他呢。也不知杨鹏这次在信中,有没有提及姑娘的近况?不知道岑家人在安坪镇过得好不好?
立柏当初在西府,同岑二娘和岑大郎跟随同样的先生学习,自然认得岑二娘的笔迹。他看到厚厚的一叠信纸中,有一半都是岑二娘亲手写就的,就仿佛黑夜中见着了灯火的飞蛾,目光骤亮,迫不及待拿起岑二娘的信就看。虽然那信不是写给他的,但只要是姑娘写的。他都爱看。
只是他越看,脸上的笑就越淡,眉头亦蹙得死紧,心说:姑娘到底拜了什么师父啊?怎么好像很不靠谱。还有,姑娘被逼着喝那么多苦药,还一直喝了几十日,不知有多痛苦!
要知道从前姑娘可是最痛恨喝药的。多亏姑娘自幼身体好。鲜少有生病需要喝药的时候。都怪高氏和高三老爷派人追杀姑娘,害她掉入冰河伤了身子。否则以姑娘从前的健康体魄,根本无需喝那么折磨她的药!都喝得闻着味儿就想呕吐了。姑娘她该有多难受!
“真想把高氏和高三老爷拉出来鞭尸!”立柏心疼得脸都白了:“不是他们,姑娘何须吃这么多苦!想想就让人无法忍受!”
立柏狠力捶捶桌子,“高家人真是可恨!高氏和高三老爷谋害二房不成被诛,本是罪有应得。高二老爷这个兄长却将错都推到岑家和二房身上。连我这个曾为二房效过力的常随,都要往死里算计。可见其心性!”
“这种人绝不能让他仕途顺利。重新掌握权势。否则往后二房还不知会被高家人怎么收拾。得想个办法,绝了高二老爷的仕途才行。怎么做好呢?”
立柏苦思冥想半晌,也没想出个章程,摇摇头道:“罢了。这事以后再慢慢琢磨。先看信再说。”他又很快浏览了杨鹏的信。
看到信中杨鹏将岑二娘的病情加重描写,他心里很是忐忑焦灼,觉得杨鹏的猜测没错。自家姑娘定然是身体虚弱极了。所以那位神医师父才让她一直喝药养身。
“不行!我得去向将军告个假,去安坪镇看看姑娘才好。”立柏额上冒了冷汗。自语道:“不亲眼看过姑娘,叫我如何安心对敌?若姑娘真病弱到不行……”
“不!不会的!有神医为姑娘调理身子,应无大碍。只是叫姑娘吃了这许多苦,高家人真该死!迟早让高二老爷那个阴狠歹毒、是非不分的蠢货滚蛋!”
立柏起身摔了张椅子,愤愤地在屋里转了几圈,一想到他在漠北遇上被贬谪到北兴州当知府的高二老爷,事情就没有顺利过,几次被他算计,立柏就窝火得不行。
这次高二老爷更是过分,明知他手下人手有限,还怂恿将军派他带人去烧北蛮的粮仓,临走前还逼他立下军令状,说是烧不了粮仓就要褫夺他的官职,把他打成小兵。
天知道他混到如今这个职位,付出了多少汗水血水,怎么能容忍一切辛苦白费!为了他心尖上的姑娘,他恨不得早日升到将军,好有脸回去娶她。
高二老爷那个混蛋,竟想把他贬成小兵,绝了他的希望,真恨不得宰了他!
有的人私德不修、心胸狭隘,因为生在世家,有家族支持,所以仕途比他这种无根平民顺遂千万倍。
立柏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他的直属长官牛将军也是平民,才干、资历都不缺,辛苦奋战二十年才升到守城将军,还是一个空有其名的将军。想想都叫人心寒。
立柏目光飘忽,又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儿。
牛将军要靠高二老爷这个知府征收军粮和军需物资,处处受他掣肘,根本没法拒绝他的要求。否则南城这三万士兵都得缺衣少食,还分不到足够多的兵器。将军作为北兴州的守将,虽名头好听,被圣上封为守城将军,其实权限十分有限,凡事都要听从高知府调配,协助高知府抗敌。
高二老爷这个知府吃准将军没法拒绝他的要求,这次有心送他去死。若不是他有匹好马和一群舍己为人的好兄弟,指不准这次就真的去见阎王了。
“高鸿济!新仇旧恨我都记着。”立柏低吼道:“我于立柏总有一天要叫你付出代价!”他又踢翻了一张竹椅,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杨鹏寄过来的那叠信纸折好揣入怀中,出了房间,去找牛将军复命并请假了。
他这次立下大功,烧了北蛮粮仓,短期内北蛮不会再攻城挑事,将军肯定会上书圣上,求圣上封赏他,当然也会准他休息一段时间。立柏迈着虎虎生风的大步,想着是时候回弘安府,带着杨鹏去看望姑娘一家了。(未完待续。)
ps:亲们还记得立柏吗?安三少注意了,前方有情敌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