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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这不是见了贵客欢喜的。两位爷小院破旧,快移步去正厅坐坐歇歇脚。”说罢那人堆起笑脸忙将贾赦与宋仕朝往屋内引。
进了屋,扑面而来的倒是一股子霉酸味,贾赦皱了皱鼻子,四下再瞧,此间也应是这院子最好的一间房了,即便是最好也是矮子里拔个高。屋内四白落地,字画全无,不少地方墙皮斑驳,那北墙上已有了裂痕,墙角也有不少青霉痕迹,这样的屋子又霉又暗又潮,就算是真有古董字画也不会好了去。这字画最怕潮霉。
房正中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一侧倒是立着张条案,案上铺着纸墨笔砚文房用具。另有一书柜,上面也是放着几部书去。瞧着这屋中之人也应是读过书的。
“两位爷请上坐,我去给两位泡杯茶来。”那人笑着道。
“你也不必忙了,来你这里也不是为了喝茶。今日就是为蜀素帖而来,你且去取了来与我们一看。”宋仕朝性子急躁,直接讲明来意。
听了这话那人倒是止了步,继续陪笑道:“宋爷您不是第一次来了,我这儿的规矩您懂,况且这蜀素帖您也看过几次了,今日又看?”
“哪来那么多话去?爷来了就是要看字的。你还怕爷看不起啊。”说罢,宋仕朝往袖中一探摸出一锭银子来往桌上一拍,“够了吧,别再磨叽,速速将字取来。”
那人见了银子,眼睛都笑得眯成一道缝去。忙将银子取了揣进怀中,转身取字去了。贾赦倒是瞧着新鲜,怎么这个地方看一下还要钱,这买卖不错,干脆别卖了,每天有人看上几次这钱不就来了。
“这里的规矩便是如此。”宋仕朝给贾赦解释道:“看东西一人一件五两。”
“这生意不错啊。”贾赦笑道:“不如这样回去我们也取几件古董字画出来,让众人观瞧,也按人收费得了。先前你不是还说这营生不易囊中羞涩么,这不是一妙招?”
“行了,恩侯兄你别打趣我了。这还不是因我着实喜欢那幅字去?”
“着实喜欢?我倒是不信,就怕你想买这字是有旁的用途。”
“恩侯兄您是聪明人,此事何必点破呢。”宋仕朝讪讪笑了笑,“今日还请恩侯兄帮忙细细瞧上一瞧。”
“那是自然。”贾赦嘴上应着,心里却已经替刚才那十两银子不值了,心中暗自嘀咕,也不知这宋仕朝着了什么魔去,来这地来找什么古董字画,若真能见到才是出了奇。
不多时那人去而复返,此番回来手里托着个托盘,托盘上有个包袱,小心翼翼地捧着。进了屋将托盘的包裹放在条案上。又麻利将长案上的东西都挪开,这才小心翼翼将包裹解开。
贾赦与宋仕朝也起了身,站在那人身后盯着他手里的包裹。只见那人将包裹打开了三层,又取出一油纸包来,解了这包,这才看见一幅叠着的绢册。那人轻手轻脚将绢册展开。贾赦不由得将眼睛瞪大了。
“两位爷请鉴赏。”
这的确不是真迹,但这绢上字迹和自己岳丈家中的那幅摹本无二啊。贾赦虽然来时曾想过这种可能,但真亲眼得见,却仍有些难以置信。这天底下怎会有这样巧的事去?
“恩侯兄,你且说说这幅字如何?”见贾赦一直不开腔,宋仕朝催问道。
贾赦回了神,笑了笑,也不答宋仕朝的问反问道:“你也看过几回了,你又觉得如何?”
宋仕朝瞅着那字道:“这笔力遒劲,又不失灵动。八面出锋,挥洒自若,实在是佳品。”
听其这么一说,贾赦也点点头道:“是佳品你怎么不将其收了?还要反复多次?”
“恩侯兄又来笑我,你既知缘由又何必多此一问?”宋仕朝佯装板了脸。
贾赦也不再多言,只是笑笑,瞧着那立在一旁揣手的人道:“这字帖你是缘何而来?”
那人听了笑道:“这位爷,买字就说买字,你管我这贴是怎么来的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