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盅落地摔了个粉碎,史菲儿一惊,忙合了判册,看向警幻,就听警幻怒道:“尔等究竟是如何办事的,我临行之前特意嘱咐交代的事你等都皆抛在脑后了?这太虚幻境究竟是尔等作主还是我来做主?”
屋内众人听警幻如此一说,更是不敢言语,大气都不敢呼。警幻仙姑见众人不语又言道,“哼!竟然连辩都不辩,可知尔等对我早已是心怀不满久已。平日我盯得紧没有机会,此番便趁我不在时悄悄动手,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今番我若不处罚警示,你们岂不是要翻了天!”有仙子听言连忙跪下。
史菲儿不明所以,见警幻横眉立目,众人又跪了一地,心想此事定是颇为严重,忙起身,劝慰道:“仙姑暂且息怒,凡事慢慢商量。”
秦可人自是知道下跪的乃是司掌痴情与嗔怨两司的众人。秦可人慢慢说道:“姐姐近几日都往返天界复命,定是劳累了。想必她们也是愿为姐姐分忧,纵然行事有不尽人意之处,望姐姐念其为姐分忧之心,就先宽恕了吧。”
“你俩也为她们求情,”警幻仙姑瞅瞅史菲儿,又瞧瞧秦可人,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几日不在,这些人竟反了天,竟将所辖司内判词篡改一气。”
跪地众人听警幻如此一说,忙分辩道:“姐姐容禀,我等实在是看不得下去历劫的众生姐妹太过苦楚,可怜其命运方才壮着胆子改了判词。”
警幻仙姑一听此说气得横眉立目,“啪”地一掌拍于桌上,“你们说说她们是不是太过大胆!如此一来好像我竟然是为了折磨众姐妹才遣她们下尘世历劫去了。真让我怒上心头。”
秦可人听闻此言,脸色微变,一面暗自佩服这些姐妹的大胆行径,一面又想着该如何为众人求情,眼波一转款款道,“姐姐莫气,想是诸位姐妹们只是一时见昔日姐妹将遭苦难,实在于心不忍方才出此下策,我想她们下次定不会再如此唐突了。”
“下次?还敢有下次!”警幻仙姑怒道,“我这离恨天中灌愁海水本就是众女愁怨汇集!如今尘世中已对神灵有颇多不敬,此次上天复命上神也命我多多惩戒,以儆效尤。若因遭遇可怜就大开方便之门,长此以往将如何是好?日后又有谁还愿意供奉我们?缺少供奉众姐妹日后如何在这太虚幻境中长久修行?以己方便做怜悯他人之事,这口子绝不可开!”
史菲儿听了此言暗自吐槽,怨不得那十二钗的命运如此不堪,原来你折腾人家竟是为了这灌愁海!嘴上说得冠冕堂皇,看似为了众人,实则却只为自己。这以己方便做怜悯他人之事,不是你最擅长么。
秦可人见求情不得,只能退而求其次,希望惩戒能轻一些,起身给警幻奉茶,见其饮了,方才开口,“姐姐恪守职责自然是我等不能及的,否则上仙也不会如此信任姐姐掌管着人间风月如此之久。众位姐妹虽心是好的,但毕竟思虑不周,若不惩戒,也说不过去。但姐姐念她们只是初犯,的确也是因心痛昔日姐妹,就高抬贵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众人一听也前来讨饶,警幻仙姑见状道,“今日之事不罚不行,但罚重辜负了秦妹妹在此为你等求情心意,罚轻了却怕失了警示。”警幻一顿,“此次只罚“痴情”“嗔怨”两位司掌,其余众人先记着,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众人一听,连连感激警幻宽恕之情,哪知警幻续言之:“遣痴情嗔怨俩位司掌去往生潭去游历一遭,二人命判去薄命司领。”
听此一言,原本众人稍有喜色的脸上,忧愁重现。秦可人想了想又道,“姐姐,这薄命司的判词太过薄凉……”话方说了一半就被警幻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妹妹你也曾游历过,领的也是薄命司的判词,可回来后修行倒是大涨,我如此安排也是为了她们好。只有领了薄命司的判词才会知道痴情嗔怨二司的判词是如何关怀有爱了。”警幻仙姑挥了挥手,颇有些不耐烦道,“此事无需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