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之上那背负双手的庞大身影如渊海般深沉,每次踏足这里,徐屹都有一种战栗感,这疑是来自于那个人。
“陛下,东郊、西郊已乱,西城区也有一个帮派易帜,不过却是祈皇子的人亲自出手,并非如郊外般由黑衣修士出手,我们当真不出手阻止吗?”
“不用,你们护卫好皇宫就行了。另外随时关注即可,道门那些人他们迟早会出手的,正好让我看看他们三个这么多年都聚集了些什么力量”“。”台阶上的那身影淡淡的道。
“是,陛下。”
“真正的对手还在后面呢。”他低声自语了一句,眼眸中闪过一抹寒光。
到处是残垣断壁,尸横遍地。
孔璋从尘土飞扬中走了出来,但身上却是丝毫不沾。
这是他毁掉的第二十八座佛寺,共杀了二千九百余名僧人。
他并不嗜杀,但若灭度和尚一直不出现,他也不介意一直杀下去。
唯一有些好奇的便是那暗中留手阻了他的圣阶为何一直不出手,像他现在这样疯狂的毁寺杀人,对方都一直能忍得住,那是相当奇怪。
虽说圣阶修士间顾虑御尽万法根源智经,但是佛门在这方面的顾虑小得多,虽然不如北海龙族般有所恃,但是佛门大德们修炼的法诀向来自成体系,也从不向智经献祭,除非圣阶间的战斗jilie爆发,否则智经休想找得到他们一丝踪迹。
即使找到,只要立即隐匿,智经也难以感应,比不得如玄门各支般了如指掌。
所以孔璋其实是作好准备,如果对方的圣阶不惜与自己大战一场的话,自己不妨暂且退让,待云京大战开始,自己再行出手,但却得先行找出灭度和尚,并且在对方身上留下一缕神识。
如有感应般,孔璋望向远处东边的天空,那里有十余道遁光正迅速飞来。
孔璋微微一笑,知是佛门终于作出反应了,否则任由自己这般拆寺杀人下去,佛门的根基都要被自己动摇了。
北边的天空也出现了数道遁光,与东边的遁光几乎是同时落了下来,却是一些道门修士。
北边现身的那几个道门修士见到东边的僧人,不由微皱了一下眉头。
最近道门大肆搜捕大魔头孔璋,各地道门仙官都将这件事作为头等大事,虽然仙官们被告诫不可直接向这魔头出手,但只要附近出现此魔或是此魔调制出的魔物,都要及时上报,道门自会派人专门对付此人。
所以若不是孔璋此番毁寺杀人太过肆忌惮,道门修士们未必会立即出手。
而且孔璋沿着这一线,千里之路杀过来,丝毫不停留,这一路的仙官都被惊动了,但是却像尾巴一样跟在后面,直至此时才追了上来,这数道遁光正是这沿途的数大州府仙官。
这里面还有另外一层因素,因为孔璋是毁寺杀人,倒也没诛杀除了佛门之外的辜,所以道门修士又有理由慢上一线。
佛门虽然与道门友好,但是毕竟佛道有别,两家在发展上虽根本的冲突,但佛门势力膨胀,也仍然会让道门警惕。
所以最初毁寺杀人,仙官们都以佛门自会处理为由。
到得孔璋杀戳越来越重,这些仙官才尾随追来。
“早知道有诸位禅师出手,我们也就不多管闲事了。”一个道门仙官皮笑肉不笑的道。
“敢问诸位禅师来自何处?”另一名仙官道。
“贫僧心禅宗苦心,这些都是贫僧的师弟,我们是奉住持之命前来阻止这位施主继续行凶,想请施主往大昭寺一行。”最后一句却是向着孔璋所说,苦心和尚虽是极力压抑怒气,眼中仍是忍不住喷出怒焰,恨不得不把孔璋生剥活吞了一般。
“莫非是奉心如神僧之命?”几个道门仙官微微一惊,这苦心和尚已是不凡,面前这十余个和尚俱都有真人境的修为,想来便是心禅宗心禅三僧之下有十八罗汉之称的高手,但如果与心如神僧比起来自然又不算什么。
“要我去大昭寺?”孔璋笑道,“你们可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住持有言,灭度师兄就在本寺,施主若想见他,便来大昭寺一行,若有本事,便可带走灭度,不要再妄动杀念,徒伤辜。”苦心和尚咬牙切齿的道,孔璋这般一路毁寺杀僧,他与师弟们早就按捺不住,只是心如神僧说他们绝非这魔头对手,只需前去将其引来,免得他继续伤害辜即可。
孔璋微微点头,“我原本只想毁去寺庙,逼出人来。那些和尚誓要与寺庙共存亡,我也只好成全他们。如今你们心禅宗既然肯露面了,自是最好不过,灭度和尚有了着落,我也不用再这般拆房子了。”
“既是如此,便随我们来吧。”苦心和尚冷笑道,当先飞起,其余十余名僧人也次第化作遁光飞去。
孔璋哈哈一笑,将脚一跺,也化作一道遁光,不紧不慢的跟在苦心和尚他们身后向大昭寺飞去,却是半点都不曾将那几个道门仙官看在眼里。
这几个道门仙官不由面皮一阵燥热,对方委实是狂妄到了极点,不过他们仍是忍了下来。
一来此事上,对方是针对佛门,佛门也已经自行出头,自己等人又何必替佛门作嫁衣,强揽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