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
一双双眼睛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
一栋三层高的酒楼,顶楼临街的一间大包厢已经被人包了下来,包厢一共四个窗口,此刻包厢中,整整十二人都站在窗口静静的注视着街面。
十二人,一身劲装,所有人身上都携带着兵器,有弓、有刀,其中有些人的手已经将兵器握在了手中,很紧,手指关节甚至都已经发白。
不过,他们静静注视着街面的目光却平静无波。
这是一座边塞城市,这是一座战火连天的城市,这同样是一座充满商机的城市。
平ri,只要没有战争,这座城市就会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吆喝,到处都是满载货物的马车,但是此刻,却与平ri完全不同。
战争刚刚结束,人们同样走出了家门,但这一次却不是生意,没有大宗的货物,没有大声的喧哗,所有人都是步行上街,静静的朝着城市的zhongyang步行。
有人带着一脸兴奋、窃窃私语,有人事不关己、随波逐流,有人却是满脸愤慨、紧握拳头。
城市zhongyang,一个不算大的小型广场,平ri里,这里会有一些大型的货物交易。
此刻,这个小型广场的周围却驻满了士兵。
手握利刃、身上还带着战火的痕迹,这些士兵用一种严肃而又jing惕的目光注视着周边的一切。
士兵驻守的范围是一个圆圈,里三层外三层,在战场上,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圆形防御阵,阵的中间是一个高台,高台还带着清新的痕迹。
高台面积不大,上面摆放着一张方桌,方桌的后面以及两边各摆放着一张座椅。
三张座椅上各坐一人,正中一人身着武将战甲,而两边两人则是一身文官官袍。
三人静静的注视着方桌的正对面,或愤怒、或欣赏。
方桌正对面,一彪形大汉,三十岁左右,五花大绑、脸上还带着血迹,但他却高挺着胸膛,静静的打量着这座城市。
“跪下!”
一声低斥,大汉两边站着的两名士兵同时起脚,狠狠一脚落在大汉的腿弯。
突然受力,而且是腿弯,大汉双腿一软,眼看他就要像两个士兵所想的那样跪倒在地,可是他却带着一股倔强,生生稳住了下跪的姿势,然后又缓缓站直了身子。
“跪下!”
又是一声低斥,又是两只脚。
这一次,那声音虽低,但是声音中已经明显多了些火气,同时,他们起脚的速度也比上一次快了许多、也狠了许多。
可是这一次,当他们的脚再一次落到大汉的腿弯,大汉却生生的抗住了,甚至这一次连曲腿的动作都没有。
大汉就那么静静的站着,还是静静的打量着这座城市。
他的目光没有移动,他目光中的神se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就好像他根本没有感觉到力量,也没有把这一切放在眼中。
两名士兵的眼中都快冒出火来,他们的手不由自主摸到了腰间。
可是,当他们的手摸到刀柄上,他们的动作却又不由自主顿了下来。
不能杀,至少不是他们、也不是此刻可以杀的。
班宁,敌方武将,虽然不是敌方主将,但也是对方能叫的出名号的将领。
这一次,是对方主攻,攻势强大,虽然有城池的优势,但是他们也差一点没能守下来。
还好,只是差一点,对方毕竟是客场,粮草、士气都不足以支撑对方将这场战斗无限期的延续下去。
所以,对方撤退了!
而作为对方有名的武将,班宁留了下来,他要带着一班人在后面为大部队的撤退做出牺牲。
守城一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可就算是这样,为了拿下班宁,他们也付出了几近三倍的兵力。
拿下班宁,自然是为的现在这一刻——斩首示众。
既可以振奋战士们的士气,也可以通过这里的商人给各国一个jing示。
…………
依然静静看着。
包厢中,虽然有人的手指关节已经捏成一片苍白,但是大家还是忍耐着,可是这一刻,眼睁睁看着那两名士兵出脚,终于有人无法再忍耐。
“将军!”
有人叫了起来。
他叫声更是提醒了更多人,在场十二人中其中十一人的目光发生了偏移,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其中的一个人身上。
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才二十多一点,可是当出现状况的时候,在场所有人却都没有擅自行动,他们只是带着一丝愤怒望着那年轻人。
年轻人的目光没有偏移,他仍然静静的注视着广场的方向。
他的眉头在轻轻抖动,他的双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甚至他的拳缝之间渗出了丝丝血迹,可是他却没有回应大家的问话,只是静静看着。
终于,又一次,那声音再次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