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嫣轻叹着摇了摇头,一边将银针簇进鸽血,一边道:
“我有种感觉,就是自己又一次跳进了你的陷阱里。”
白雪盈脱掉自己的中衣,将白皙的后背崭露在她的面前,随着那一下下的刺痛,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自己又何尝有选择的余地,在自己还未懂事的时候,就已经背负上了这个沉重的使命,或许,这与母妃当初的意愿不符,但是,这却是最好的结果。
只不过,将赌注都压在了司徒嫣的身上,她不能确定自己这次能不能赌的赢!
“雪盈,在地下室的时候,如果我的身体真的被他们夺去了,你会怎么办?”
白雪盈发出了一声轻笑,
“我是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可是,那个人毕竟是你的姨母,难道你就真的没有动过一点私心,想要她借着我的身体活过来吗?”
白雪盈再次嗤笑,
“活过来?你难道不觉得面对一个已经死了十几年却在另一具躯壳里突然活过来的人,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吗?”
司徒嫣微微一笑,
“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你会怕的事情!”
白雪盈听得出她对自己的挖苦,是在嘲笑自己表面单纯却深怀城府。
但是她又何尝想这样,只不过是宿命如此,逃也逃不开罢了。
自从一出生,甚至在母亲的腹中的时候,她的命运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母妃从一怀上她,便开始服用一些奇奇怪怪的药,只为了她能有天生分辨毒药的本领,否则她也不会落下那体寒之症,碰不得半丝的凉物。
在她将将懂事的时候,便让本就体弱多病的她暗中跟着师傅习武,无人能够想像得到,为了学会那些武功,她这具本不适合习武的身体,究竟受过多少创伤。
这些年她一直心惊胆战步步为营的活着,甚至连呼吸都是沉重的,但是,却不得不坚持着。
只为了那些曾给过她关怀的人,那些真心爱护过她的人。
现在,她终于要将这副重担交出去了,虽然背离了母亲的本意,但却顺从了自己的本心。
这件事她足足背负了二十年,经过了无数次的纠结挣扎和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即便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但是她无愧于心!
既然她生在天黎国,做了白柏康的女儿,那她就要心向着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父皇,和那几个与自己有着相同的血脉的皇兄。
所以,在她发现了司徒嫣的意图的之后,便决定将宝图交到她的手上,她既然有私心,便不会轻易的交出,从而也就避免了那几个男人之间的争夺。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任何人都想不到宝图会在她的身上。
白雪盈嘴角挂起一丝柔然的笑意,声音也是轻轻的,像是怕吵醒了正在熟睡的人一般,
“其实,我的胆子很小的,我害怕失去父皇,害怕皇兄为了皇位自相残杀,害怕失去所有的亲人,所以,我才一直没有将身上的宝图说出来。”
此时司徒嫣的纹刺已经完毕,白雪盈穿上中衣转回身来看着她,
“嫣儿姐姐,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司徒嫣被她清澈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虚,她知道,白雪盈这是在向自己要一句承诺,但是这句承诺,自己真的给得起吗?
她舔了舔唇,沉默了一会儿,才道:
“公主的心意,我会尽量揣度,但是最后能不能完全弄明白,我也不敢保证。”
听完她的话,白雪盈笑了,握起她的手,道:
“你能这样说,我已经很高兴了,其实,这已经让你很为难了。”
司徒嫣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自嘲,本来自己进了皇宫,就是为那宝藏而来的,但是现在却成了要守护宝藏的那个人,这一切是不是太可笑了。
但是面对这个不止一次向自己袒露心扉的女孩,她又实在不忍拒绝,退一步讲,她也实在不希望这个宝藏落在别人的手里,即便自己真的不会去碰它。
这时司徒嫣忽然想起了她之前说的什么阴人,便好奇的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生日时辰的?”
白雪盈茫然的看着她,
“我不知道啊!”
“那你为什么用我去引墨兮上钩,而且貌似我的身体还很符合他的要求。”
白雪盈眯起眼睛,目光意义悠长的看着她,
“我见过一年前的司徒嫣,那时的你跟现在不同,可以说,完全是脱胎换骨的转变。”
司徒嫣身体一僵,问道:
“你想说什么?”
还没等回答她的问题,窗前忽然有几道黑影闪过,白雪盈立刻翻身下床,从静立在墙边的大花瓶里随手抓出了一把剑,回头对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司徒嫣道:
“有危险,咱们必须马上离开。”
司徒嫣点点头,袖筒一抖,几根金针落弱掌心,与白雪盈对视了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抓起地上的花瓶,一步蹿到门口抬脚将门踹开,将手里的花瓶丢了出去。
随着外面金属击破瓷器的声音,二人已经随之从屋内闪出,只见院中立着一行手持兵刃的黑衣人已经将前路牢牢堵住。
白雪盈眸光冷冽的看着那个为首的黑衣人,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行刺本宫?”
为首的黑衣人看了白雪盈手中的宝剑一眼,冷笑道:
“公主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明知故问,今日你大限已至,我劝公主还是乖乖受死,也会少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