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常,黄盛绝不会打这个电话,但县长之前的态度可在那摆着呢,万一出点什么事的话,别说他一个小秘书,就连老板只怕都承担不了责任。
黄盛也不是傻子,为了不挨骂,电话刚一接通,他便抢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吕德昌听后,虽有几分不快,但也没有发飙,只是轻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黄盛将话筒放在话机上,伸手在胸前轻拍了两下,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了下来。
挂断电话后,吕德昌没有再继续前行,而是将车开到了路边,熄了火,放下车窗,伸手从衣袋里掏出烟盒,啪的一声点上了一支烟。
吕德昌没想到马海洋的态度竟如此强硬,打手机不接的情况下竟直接将电话打到了办公室,这是想借助秘书的口给他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马县长很生气,他若是再不收手的话,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从昨晚决定报警的那一刻起,吕德昌便动了和马海洋同归于尽的念头,不过他也不是傻子。姓马的不但是一县之长,而是有省委副书记撑腰,他可不没有自大的认为仅凭他一个小小的乡党委书记便能将对方拉下马。
为了这事,吕德昌完全能舍弃三沟乡党委书记的职务,前提是马海洋也必须倒霉,他绝不允许出现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情况。
一支烟很快抽完了,吕德昌仍没有想好应对之策。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马海洋感觉到了他的威胁,如此一来,那货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应对,吕德昌觉得仅凭自己,要想将姓马的掀翻在地,胜算微乎其微。
既然紧靠个人没法实现目的,吕德昌便想寻找帮手,将这些积累起来的关系仔细梳理了一遍,仍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这让吕书记很是困扰。
这事确实怪不了吕德昌,他只是个乡党委书记,接触的人的层次都在县级,甚至副县级之下,而马海洋却是沧河县的二把手,实职正处,要想找帮手对付他,说的不客气一点,只怕比登天还难。
一番思索之后,吕德昌意识到要想对付马海洋,最好的人便是县委书记孟传祥。作为沧河的老人,吕德昌对于孟、马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谓是心知肚明。
年前,何宏远、孙铭和高运先后出事了,两人之间更是呈现出水火不容之态,沧河官场中没有人不知道书记和县长不对付的。
虽说孟传祥巴不得看见有人搞马海洋呢,但吕德昌一时半会却没法搭上孟传祥这条线,指望孟书记出手帮他对付姓马的更是无从谈起。
在这之前,吕德昌曾有意接近孟传祥,奈何人家根本不鸟他,他随即便倒向了马海洋这边。这会,就算他拉下老脸给孟传祥打电话,书记大人也不会鸟他,甚至会以为他和马海洋在演双簧呢!
“怎么才能得到孟书记的信任呢,要是有个中间人就好了,找谁来充当这个中间人呢?”吕德昌心里暗想道。
“唉哟!”吕德昌一声轻叫,连忙将手中的烟头甩向车窗外。尽管如此,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还是被烟头烫的火辣辣的疼,皮肤都被烫红了。
吕德昌吐点吐沫在两只手指上,用左手轻轻搓揉起来。就在这时,他的头脑中突然闪出一个人名,当即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了,伸手在大腿上轻拍了一下,兴奋的说道:“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呢!”
说完这话后,吕德昌便拿出手机来熟练的找到一个号码摁下了发送键。
“喂,立诚吗?我是沧河的老吕呀,吕德昌!”电话接通后,吕德昌一脸巴结的说道。
韩立诚此刻正在办公室里查看恒峰物流园的拆迁情况报表,看见吕德昌的号码后,心里很是疑惑。根据韩立诚的猜测,昨晚马海洋和吴莹在云州出事该是吕某人的手笔,这会他该忙着处理这事才对,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呢!
“吕书记,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韩立诚在电话那头客气的说道。
虽说之前在三沟时和吕德昌搞得剑拔弩张的,但离开之后两人之间便无任何矛盾了,没必要通个电话都搞的吹胡子瞪眼睛。
至于上次在杭城遇袭的事,就算背后指使之人是吕海成,那也和吕德昌无关,这点韩立诚还是分得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