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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因为这里是战场,我军阵地周围不知道有多少越军在盯着我们,所以谁也不敢生火也不敢吸烟,于是战士们只得早早地安排好了岗哨或是钻进了帐篷或是钻进防空洞里休息去了。
我是个排长,所以这些事情自然就用不着我来担心。虽然这时代我军讲的是官兵平等。(这也是为什么这时代我军的军装没有军衔的原因,取消军衔制为的就是发扬井冈山精神讲究官兵平等)可在真实的生活中官兵是不可能平等的,特别是在部队中,那官与兵应该是指挥与被指挥的关系,应该是下达命令与坚决执行的关系,那如果官兵平等了连当兵的都能质疑甚至反对上级的命令那还成什么部队!
不过这时代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很多,所以我也就见怪不怪了。
就像现在这样,你说官兵平等吗?战士们从心理上就对我这个排长有了敬畏之心,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愿意服从我的命令,而且还会主动搭好帐篷留给我……这如果往好里说,那就是战士们敬重我的这个排长,往坏里说……就是我这个排长官僚主义作风严重,身为排长公然搞特殊化!
但我可不管那么多,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其实在战场上一点都没用,战场就是一个残酷的现实,咱们需要的不是那种面面俱到什么事都不会让人抓住把柄的人,而是需要那种能打能杀敢跟敌人拼命的人!
躺在潮湿得粘乎乎席子上,我心里不由就想念起野战医院来。
这该死的越南丛林,几乎没有一刻也没有任何地方是干燥的,被子永远都是湿湿……其实说湿也不会湿,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感觉,这盖在身上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这是在战斗,我们这是在前线,有休息的时间和地方,还能保住性命就算不错了。
越想就越是感觉全身的不舒服,到最后干脆什么都不想了,乘着涌上眉头的一股疲倦翻了个身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砰!”我是被一声枪声给惊醒的,还没等我睁开眼,外面就是“哒哒哒”的一片密集的枪声。
我赶忙抓起了放在身旁的步枪就从帐篷里钻了出去,从代乃山回来后每晚睡觉之前把枪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已经成为我的一种习惯了,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自己的小命着想。
钻出去帐篷的一霎那我就在趴倒在了地上并打了个滚,这么做是因为我担心敌人正用枪口指着帐篷口,如果我这样莽撞地冲出去的话很有可能就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不过很快就发现自己的这些动作都是在白费力气——战斗发生在与我们的相邻的高地上,只是因为两个高地之间的距离较近所以才让我产生了敌人就在眼前的错觉。
不一会儿战士们也一个个钻了出来,连长也赶到了,冲着我们大喊一声:“做好战斗准备!”所有人都钻进战壕严阵以待,只是过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什么异状,其它高地也没有枪声传来就只有隔壁的那座高地打得一片火热,这又是机枪又是手榴弹的响个不停……
“怎么回事?”连长问了声。
“是三连的高地!”刀疤回答道:“也许是让越军特工给偷袭了!”
我也觉得刀疤的判断有道理,原因很简单,如果是越军正规部队朝我们阵地发起冲锋的话,那就不会是只偷袭一个阵地。
“他娘滴越军特工!”我听到身旁有的战士小声骂着:“天天都来偷袭,一个不小心就要让他们钻空子!”
“三连这回只怕又要牺牲一些同志喽!”
“要不咱们去增援三连吧!”
“增援?”刀疤没好气的反问道:“这乌漆麻黑的你能分辩得出哪些是咱们的部队哪些是鬼子特工?咱们这一去只会越打越乱!”
“哦!”听着刀疤这话我就明白了,原来鬼子特工搞的还是那一套渗透战,想不到这渗透战在战场上还这么流行,在哪都可以搞的……
于是我们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隔壁高地将各式武器打得热乎,枪声足足在半个多小时后才渐渐平息下来,而我们甚至连过去看看情况都不行。在这夜里谁能保证不会让鬼子给混到咱们自己的队伍里来呢?谁又能保证友军不会误会我们是敌军特工呢?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按兵不动,一切等到天亮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