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与他并肩漫步。
万仞雨道:“早知和那小子兑换点铜钱,好用来付帐。”
风过庭道:“我们的钱可直接在这里使用,还比本地的货币更受欢迎,因为他们的铜钱在我们那里将变成废铜,只可拿往钢铁铺当烂铁卖。现在洱海战云密布,对想逃往北方的避难者来说,我们的钱是不可缺的东西。”
龙鹰苦笑道:“我只有金子没有银两,难道用金子去找数吗?”
万仞雨拍拍腰囊,笑道:“放心!由在下请客,还有几串碎钱。”
风过庭笑道:“不计金子,我该算最富有了,尚余七两钱,”
午膳时间已过,唯一卖熟食的档子空出三台桌子,食客寥寥,在阳光和风下,有种午后懒洋洋的感觉。
三人据桌坐下,档主是个蓄满胡子的彪形大汉,见他们是汉人,亲自过来招呼,介绍剩下的食品。
他们毫不犹豫接纳老板的推介,万仞雨道:“要多少钱?我们的通宝成吗?”
自称哥朔的大汉喜道:“当然无任欢迎。”
结账后,两个姿色不俗的年轻白女伙计,笑容可掬的为他们斟茶递水,伺候周到。
龙鹰伸个懒腰,挨往椅背,叹道:“真是个别有风味的山城,令人想到为它干什么,都是值得的。”
万仞雨环目四顾,市集广阔三十多丈,中间有个大水池,水从北面奔流而下,从水池南的出水道流出城外,注入护城河。市集周边是密集的低矮房屋。漫不经意的道:“入城后一直有人在远处注视我们,不知会否是宗密智派来的探子?”
风过庭道:“我们没有骑马,又穿上普通行脚商的衣着,兼之对方以为我们是施浪诏的人,理该认不出是我们。”
麦粥和肉包子来了,三人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
龙鹰道:“地道的东西最好吃,还记得在龟兹舞乐院吃的原粮吗?嘿!点子来了。”
一个又瘦又高、肤色黝黑的汉子,穿摊越挡的朝他们走过来,直抵桌前,见三人像对他视若无物般继续吃喝,有点生气的一屁股在三人对面的空椅子坐下,又打出手势赶走过来招呼他的俏伙计,架子颇大。
高瘦汉子沉声道:“萍水相逢是朋友,见面便是有缘人,你们是否出来混的,我坐在你们对面竟不打个招呼?”
万仞雨不抬头的道:“还以为你爱搭我们的桌子,竟然不是吗?”
高瘦汉子光火道:“这么多空桌,为何要搭你们的臭桌子?”
三人没好气的往他瞧去,无不看得呆了起来。乍看他只是个平凡人,可是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像两颗宝石,黑白分明,神秘深邃,不但耐看,且有种引人人胜的强烈诱力。光是这双眼睛,即足可令她与端木菱、聂芳华、万俟姬纯那级数的美女相比,毫不逊色。
龙鹰首先回过神来,笑嘻嘻道:“原来是姑娘,姑娘不是说过我们生得蛇头鼠目吗?又这边说要出来见我们,那边则溜掉。敢问有何贵干?有什么用得着我们三兄弟的地方?”
万仞雨和风过庭心忖原来是那晚在洱西集灾场遇上的年轻女子,当时龙鹰曾和她交过手,还被她逼出门外,想不到在风城再遇上她,而她还易容改装的来接近他们。
她的本来面目会是何等模样呢?配得起这双动人至极的眼睛吗?以万仞雨的定力,也生出想一窥她芳容的**。
女子回复娇甜的声音苦恼的道:“怎会一眼被你看破的?”
龙鹰念书般道:“因为我是中土最伟大的神巫,懂得作法。”
女子目射惊异神色,道:“你晓得我当时在旁偷听吗?”
万仞雨笑道:“若龙神巫没有逗点道行,岂敢到这里来当龙神巫?”
女子忍俊不住的“噗哧”一笑,横万仞雨一眼,差点勾了万仞雨的魂魄,有点不知该如何应付三人般的道:“都是你们不好,人家想好所有骗你们三个傻瓜上当的奇谋妙计,都派不上用场。我要你们赔我。”
三人听得呆了起来,她的刁蛮霸道,比之小魔女狄藕仙,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两人都有股愈横蛮愈可爱的妖异魔力。
龙鹰见风过庭罕有地目不转睛的打量一个年轻女子,心中一动,道“赔偿的事,可从长计议,但有一先决条件,姑娘须告诉我们今年责庚?”
万仞雨和风过庭露出注意的神色,皆因龙鹰是有灵觉的人,说不定感应到他们不晓得的事。女子苦恼的道:“你这人真教人心烦,又不是谈婚论嫁,哪有问人年龄的道理?快说,究竟你赔还是不赔?”
龙鹰向两人打个眼色,表示只是姑且一问。只看她武技高强,在这片险地来去自如,猜她年纪不该小到哪里去。
风过庭忽然道:“姑娘是否想杀一个人?”
女子娇躯剧震,首次认真打量风过庭,沉声道:“你也是神巫吗?”
龙鹰和万仞雨大惑难解的盯着口出惊人之语的风过庭。
风过庭正要答她,女子忽然跳起来,抛下一句“迟些找你们”,匆匆离开。
龙鹰低声道:“她在避开追她的人。”
万仞雨和风过庭亦看到了,七、八个体型骠悍的人,正从市集的另一边赶来,朝女子消失的方向追去,其中一个长得一表人才,年纪不过二十五岁的汉子,犹豫了一下,猛下决心的朝他们走过来。
龙鹰打出请他坐下的手势,欣然道:“朋友请坐,我们不单想晓得阁下是什么人,也想弄清楚她是谁。”
青年微一错愕,在女子曾坐过的椅子坐下来,目光闪闪的打量三人,自有一股沉稳慑人的气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