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妃见孙太后总算露了个笑脸,忙道:“斐儿他天天缠着我让我给他请个神医来瞧瞧,这儿子的都是当娘的心头肉,我每回瞧见那些小娃儿,都眼馋的不得了,天天日思夜想的,盼着有朝一日我也能抱上个孙子。”
她这几句话听得孙太后是心有戚戚焉,她这些年来又何尝不是日思夜想,只盼能再抱上个大胖孙子,且千万别再是个傻子!
金太妃见她姨妈神色又有些松动,忙小声道:“何况,外甥女儿这念想虽说有一小半是为着自己能抱孙子的私心,可也有一多半是为太后姨妈和圣上表哥着想。姨妈怕是不知道,我们王府不是就在那颖川王府隔壁吗,这些时日可是见着好些人上那王府去拜望。眼下都已经有那许多人上赶着贴上去了,这要是那颖川王妃再生下个小郡王,那——”
她看了看孙太后沉下来的面色,大着胆子继续往下说道:“那颖川王虽不是颖川太妃亲生的,可是被她从小养到大,跟咱们这边是半点都亲近不起来的。不像斐儿,虽然不是圣上表哥的亲儿子,可跟他皇上叔叔亲近的不行,您又是您他的亲姨婆,这怎么说,斐儿的血缘都是跟咱们这边更亲近,若是他能有个子嗣,岂不比颖川王那支的要好得多!”
早在四年多前,孙太后就听她这外甥女说过差不多的话。可这差不多同样的话,四年前听得她怒火中烧,而四年后再听,她却不再愤怒,而是有一些心动了。
因为四年前,她虽然一下子死了两个孙子,可儿子麟德帝却还没患上那不举的隐疾,还有再生出孙子的指望。可现在,她请来了天下所有专精男科的名医,给她儿子治了三年,却依然还是一点儿动静没有。若是自己儿子当真命中无子的话,秦斐的儿子确实比秦旻的要好得多。
“唔,你这话说得倒也有些道理,荣嬷嬷,去太医院吩咐一声,就说传本宫的令,往后让给圣上诊病的那几位神医也去临川王府给临川王瞧瞧身子。”
见孙太后终于答应了这事,金太妃欢喜得跟什么似的,急忙往地上一跪给她姨妈磕头谢恩。
“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快起来吧,方才你说安远伯府吞了你儿媳的大半嫁妆银子,到底让他们吞了多少,你们又是什么打算?”孙氏虽然贵为一国太后,但对于和嫁妆相关的种种八卦,还是挺有兴趣听上那么一耳朵的。
“回娘娘,我们一共让那伯府给贪去了五万两现银,还有正阳大街上的一间绸缎铺子,两间铺面,只给我儿媳留了不到一万两银子的嫁妆。那伯府的人真是坏透了,又是把黄铜做的首饰冒充金子做的送过来,真房契换成假房契,又是打欠条,各种的以次充好,以假做真的想赖了这笔银子过去。这真真是欺人太甚,也不睁大他们狗眼瞧瞧,我姨妈是谁,他们连太后娘娘您亲外甥女儿媳的嫁妆都敢侵吞了去,这眼中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太后娘娘?”
“我昨儿刚上那府上去闹了他们一回,把他们骂了个灰头土脸,让他们在三日内把侵吞了的那些产业银子统统给我还回来,少一个子儿我也不依。”
金太妃义愤填膺地说完,又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对孙太后道:“太后姨妈,回头若是这安远伯府还是不识抬举,没把嫁妆银子给我送过来,还求姨妈帮我说句话儿,让圣上表哥哥狠狠发落他们一顿,最好把他们的爵位给夺了才好呢!”
孙太后笑笑,随口说了句,“那是自然,本宫不站在自家亲戚这边,难道还会去帮外人不成?”
孙可心那个吃里扒外的贱人,竟敢在秦旻选妃一事上跟她对着干,把她自个的女儿给送上了颖川王妃的宝座,这笔帐她还没和那贱人好生算上一算呢?她侄女不是就嫁给那伯府做了世子夫人,她现下一时半会找不着孙可心的错处,倒是不妨先拿她侄女的婆家来开开刀,给她一点儿教训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