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颖川太妃这一问,均觉问得极是,纷纷看向秦斐,等着看他如何做答,就见他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的道:“本王之所以当时没得及去提亲,是因为当初本王因怕把这两样信物给弄丢了,是以藏在一个极隐秘的地方,隐秘到这过了几年本王一时半会死活找不到。这没有信物,您让我怎么好意思去上门提亲哪?真要去了,还不得被人说是骗子?”
“所以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本王的未婚妻被三哥选中做了王妃,我原也想着,只怕这就是命,可是我又不甘心,凭什么本许给我的娘子要变成我嫂子啊?于是本王就继续在府里头找啊找,只差掘地三尺了。”
“本王当时对自己说,若是在三哥大婚前,这两样信物找不到的话,那本王就认命,只当我和周小姐无缘,就此成全了他二人。可谁知有一天我午睡的时候,忽然梦见我当年藏它们的地方,醒来后跑去一找,果然给找了出来,可见这就是天意了。”
“其实找出来这两样信物后,本王还是有些迟疑不决的,一想到我和三哥这么多年的兄弟情深,我还真是有些下不了手去把周小姐再给抢过来。”
颖川王倒是面色不变,不知其心中是何感想,可旁人听在耳里,纷纷在心里骂道:“你们两兄弟什么时候兄弟情深过,这要是真兄弟情深,怎么还是把你‘嫂子’给抢了过来,给你哥哥差点戴上一顶绿帽子。
只有孙右相,一边在心里头腹诽,一边琢磨着不知这周家小姐到底是个怎生的颜色,竟然先是引得颖川王为她心动,又让临川王闹出这么大一场动静的抢了她去,还定要娶她做正妃,只怕除了他说得嫁妆多有钱之外,长得多半也不差吧。回头若是有机缘的话,定要去瞧瞧她到底有多美,比起她那位安远伯府的表妹赵宜菲来,不知两人谁更胜一酬。
颖川太妃倒没在心里头腹诽,直接说道:“不错,这世上之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又为何定要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秦斐瞅着他嫡母脸上强抑的怒色,忽然笑道:“原本我也不想的,可我一细看那嫁妆单子,觉得吧,这么有钱的娘子可不能把她给放跑了,便宜了别人。便想先去到安远伯府问问她的意思,可谁能想到,被个卑鄙小人一偷听壁角,然后稀里糊涂的,本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弄成现在这样儿了。”
他双手一摊,竟是一脸的无辜。
他先前一口一个说话要算数,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什么君子当一诺千金,让众人觉得这霸王虽说强抢了他嫂子,可若要从重信守诺上来看,倒也勉强算是君子之行。可把这从来就没干过什么好事的临川王和君子两个字放到一块,实在是怎么想都让人觉得违和不已。
直到秦斐又冒出来一句“这么有钱的娘子可不能把她给放跑了”,众人瞬间觉得只怕这才是他把人抢过来,死活要娶周家小姐的真正原因吧,敢情是看上人家的丰厚嫁妆了?
“反正本王如今是铁了心,我定要娶她做我的王妃,除了她,我谁都不要!”秦斐大声嚷嚷着,还不忘瞅着他皇帝叔父来一句,“二叔,你当年可是答应过我的,定要为我娶个合我心意的妻子,您是九五至尊,金口玉言,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麟德帝打从秦斐小时候,就更疼爱他些。这个侄子虽然顽劣了些,但对他这个叔叔却一向表现得极为亲呢,很讨他喜欢,不像秦旻总是一副对他敬而远之、不敢亲近的样子。他又没有儿子,在心里是把这侄子当他半个儿子看待的。
等到后来自已母亲做下那件极为亏待秦斐之事后,麟德帝更是对这个侄子满心的愧疚,想好生补偿他吧,人家一跑跑没影儿了三年,好容易自个回来了,麟德帝生怕他又再跑没影儿了,秦斐便说,只要二叔答应将来他的婚事由他做主,让他由着自己的心意娶一位妻子,他便再不离家出走。
麟德帝想到他当年对侄儿的承诺,便开口道:“不错,朕是曾答应过你,就依了你的意思吧!”
孙太后见儿子竟真听了秦斐的话,急道:“圣上,这怎生可以,您若是让那周小姐做了临川王妃,那原定的临川王妃可要怎么办,崔左相,那可是你的亲闺女啊,难道你就眼看着她被退婚,或是屈居次妃不成?”
秦斐看一眼左相,笑道:“这还不好办,既然原定的颖川王妃成了临川王妃,那就再让原定的临川王妃去做颖川王妃不就好了吗?我抢了哥哥一个王妃,再还给他一个正妃,正好两不相欠!”
众人再一次的被向来不走寻常路的临川王给震住了,只除了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