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薰浅会不会好死,表小姐说的不算!”
一向淡定的祁玥忽然开口了,他将叶薰浅拦在自己身后,袒护之意分外明显。
就在这时,皇后手指轻叩茶几,发出几声清脆的响音,她看着祁玥和叶薰浅,笑道:“小祁、浅浅,本宫在处理家务事,你们到长宁宫歇一会儿好了,本宫一会儿就回。”
“那姑姑,我和祁玥先离开了。”叶薰浅拉着祁玥的手,转身走出帝寝殿。
只听身后传来皇后平静无比的声音,“将军府真是一门兴旺,恐怕不久又要多出一位皇妃了。”
云淑妃一听,眼珠子差点从眼眶里掉了出来,什么叫做“又要多一位皇妃”?莫非皇后是想……?
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云淑妃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目光在皇后和叶怜香的脸上左右徘徊着,入宫近二十年,她没有任何一天像今天这般愤怒过!
“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云淑妃冷声道。
纵使猜到了一二,她也要求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表小姐都已经给皇上侍寝了,难不成还能许给别的人家?”皇后从座位上缓缓站起,向龙床边走来,戴着玳瑁的手指微微挑起叶怜香的下巴,轻叹一声,“果然是个美人胚子!”
叶怜香心死如灰,双手紧握,那指甲都快要嵌入掌心,也不见她有丝毫动容,若不是恨毒了怎会如此?
“不可!”云淑妃脱口而出,这怎么可以呢?
“如何不可?依本宫看,表小姐姿色过人,又出身将军府,这可是光耀门楣的好事呀!”皇后面露“关切”之色,仿佛真心诚意为将军府着想一番似的。
见云淑妃脸色难看,皇后又怎会不知其心中所想?
“姑侄二人,共侍一夫,说来也没什么不妥,历朝历代这样的事情还少吗?”皇后轻拂衣袖,而后在李嬷嬷的搀扶下离开帝寝殿。
一锤定音,算是将这件事了结!
她走到门口,见元毓的贴身丫鬟匆匆走来,神色焦急不已,皇后脚步稍稍停顿,心领神会,对李嬷嬷道:“走,陪本宫到月仙阁走走,看看青岚公主的伤势,顺便看一下漠北烈王殿下的近况。”
“是。”李嬷嬷扶着皇后,为她引路。
行宫离帝寝殿的距离有些远,走着去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不过皇后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不至于走一段路就累得不行,她在宫中一般不会以车轿代步,这一点倒是和别的妃子不同。
本来叶薰浅和祁玥在皇后的示意下应该回长宁宫的,可他们却不按常理出牌,走出帝寝殿后躲在隐蔽之处偷听皇后和云淑妃、叶怜香的谈话,此时见皇后往行宫方向走,他们自然不会回长宁宫去干等。
今日的皇宫恐怕要天翻地覆……
现在齐皇与文武百官在圣云殿早朝,等到早朝过后,不知这后宫将迎来怎样的“腥风血雨”?
“祁玥,我猜等云淑妃知道元毓昨晚宿在拓跋烈的行宫,肯定会被气死!”叶薰浅幸灾乐祸,这元毓和叶怜香、杜若关系都不错,她可不会相信,乞巧节后那天叶怜香将她引至凤凰山脚与拓跋烈相见只是偶然!
别忘了,在灵泉寺那晚杜若、叶怜香和元毓可是住在一起的!
“就你调皮!”祁玥和叶薰浅远远地跟着皇后,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被皇后发现,他捏了捏叶薰浅的鼻子,宠溺地说。
叶薰浅靠在祁玥怀里,享受着他如斯深情。
此刻,天端的阳光擦过屋檐,一泻千里,那红色的枫叶在阳光中飘旋而落,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笙歌。
“那都是她们自找的!”叶薰浅撅着嘴说,她对自己的敌人可不会手软,毕竟,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生于这一时代,能守护住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与事,已是不易。
“嗯嗯,薰浅,现在已近八月底了,距离我们的婚礼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不分开。”祁玥搂着叶薰浅,低缓的话儿宛若一曲旋律飘入叶薰浅耳廓,令她心中泛起了丝丝感动,她停下脚步,凝视着他,郑重其事地点头,“嗯。”
两人手牵着手,继续行走,祁玥眸光投向远方,而叶薰浅却在不停地看着他,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不论你让,还是不让,冰火两重天,我都与你共同进退!
早朝过后,齐皇在曹顺的搀扶下离开圣云殿,却听闻元毓在拓跋烈行宫过夜的消息,他脸色一沉,吩咐曹顺,“摆架行宫!”
西风吹拂,将地上的枯叶吹得飒飒作响,齐皇一行人在落叶秋风中浩浩荡荡走向行宫,更巧的是和云淑妃在途中相遇。
叶薰浅和祁玥远远避开他们,却时刻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
两人耳力过人,哪怕相距甚远,也能听清一二。
“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云淑妃见到齐皇,哭得无比伤心,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齐皇眼里闪烁一丝精光,不知其在想些什么,一边走一边安慰云淑妃,“爱妃先别着急,等到行宫了解情况再说。”
“皇上,臣妾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云淑妃只要一想起今早在帝寝殿被皇后数落得颜面无存,就恨不得撕碎皇后那端庄淡然的表情。
“爱妃但说无妨。”
云淑妃边走边抚着齐皇的心口,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才徐徐道:“今儿一大早,臣妾去帝寝殿,却看到皇后娘娘也在……”
“然后,皇后娘娘说要封怜香为妃……”云淑妃声音柔婉到了极致,对男人而言无异于温言软语。
哪怕她所说的内容有可能会引起齐皇的不满,齐皇见她如此“柔弱”,定然也不忍心多加苛责。
“此事是朕的意思。”齐皇稍微一想,便如是回答。
“皇上……”云淑妃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齐皇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脸色骤然一白,怜香进宫,那日后岂不是要与她这个姨母争宠?
“爱妃,皇后说得有理,这后宫已许久未有新人了。”齐皇想起昨夜与叶怜香在龙床上翻云覆雨极尽*蚀骨之事,已至中年的他觉得自己好像重新活了过来,酣畅的快意席卷全身,恨不得与叶怜香再赴巫山!
叶薰浅听到齐皇的话,无语地扯了扯嘴角,揽着祁玥的手臂,酸溜溜道:“祁玥,你说这齐皇为何……?”
齐皇不是和云淑妃很恩爱吗?怎么会如此轻易将云淑妃的外甥女接进宫来宠幸……?
“叶怜香年轻貌美,而云淑妃与之相比,无异于明日黄花!”
他顿了顿,继续陈述:“男人,尤其是皇帝都有喜新厌旧的劣根性。”
祁玥无比淡定地为叶薰浅“授业解惑”,谁知换不来心爱之人的夸奖,反而换来了一记叶氏爆栗,“喜新厌旧?”
“嗯嗯……”祁玥点了点头,这齐都城里喜新厌旧的男人能排成军队,像他这样洁身自好一心一意的男人可不多,所以薰浅不是应该温柔待他珍惜他么?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准备以齐皇为榜样?”叶薰浅捏了捏祁玥的腰,面色不善,她发誓,若是祁玥敢回答一个“是”字,她就……她就不嫁给他了!
此话一出,祁玥终于知道叶薰浅脸色为何如此怪异了,他暗骂自己口无遮拦,怎么踩到了他家薰浅的雷区了?
“薰浅,我没有……没有……真的……”祁世子盈盈握着某郡主的纤纤柔荑,可怜兮兮地说。
他最怕被薰浅误会“清白”,此时更是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来解释,然而,他善于雄辩,却在她面前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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