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没成亲,却着世子妃的礼服,会惹人笑话!
祁玥心思通透,怎会不了解心爱之人心中的那份别扭?
清莲小筑旁,他凝视着她如玉容颜,无比欠扁地说:“我们睡在一起过……”
睡在一起过……这话可不是一般的惹人遐想……
叶薰浅顿时一阵语塞,连那白皙的脸也在刹那间红透了,只因身边的侍女们纷纷低下头掩面偷笑,她目光往一边飘去,果然看到了侍女们那既羞涩又暧昧的眼神,叶薰浅不由得更加怨念了,“都怪你,你看她们都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祁玥唇角勾起一丝妖孽的笑容,温声问道。
“误会我们……”叶薰浅不由自主地将心中所想一并道出,可一说到关键之处,意识到了自己在做什么,她立刻选择了闭口不言。
“薰浅怕被人误会?”祁玥一面为叶薰浅整理衣裳上的纽扣,一面关切地问。
女子不疑有它,略加思考了一会儿,方才狐疑着点点头,他见状捧上了她的脸,声线华丽而富有磁性,“若是怕被人误会,本世子不介意将这美丽的误会变成现实的……”
“祁玥,你无耻!”叶薰浅气得抬起脚,欲往祁玥腿上一踢,可一想到他腿脚不好,她满腔的怒火生生被理智困在了牢笼里。
“元翰那孩子老实巴交的,又没得罪你,你刺激他做什么?”叶薰浅暴跳如雷,聪明地选择了绕开“误会”这个话题。
“薰浅,不过是一件世子妃的礼服,便能让他酒后吐真言……你说我是不是该防着他将你抢走?”
“祁世子,你的忧患意识也太强烈了点儿?”叶薰浅推了推祁玥,咬牙切齿道。
“本世子习惯居安思危。”
祁玥不以为然,霸道无比地抱着她回房,叶薰浅不依,不断地在他怀里挣扎着,祁玥似乎对她很有耐心,无论她怎么骄纵任性,他都一一包容,“薰浅,乖,别闹了,要知道,在外面那群人眼里,你可是昏迷不醒!”
一针见血的话,果然让叶薰浅安分了下来。若是让人知道本该身中花蜘蛛之毒昏迷不醒的她此刻活蹦乱跳,那齐皇还不得治她一个欺君之罪?
“元翰娶亲是怎么一回事?”叶薰浅伸手勾住了祁玥的脖子,凝眉一问。
既然无法抗拒,那就享受好了,更何况祁玥是她所喜欢的人!
“薰浅,你厚此薄彼!”祁玥走到床边,将叶薰浅轻放在了床上,如是断定道:“你都不关心一下本世子的婚事!”
叶薰浅,“……”
话说,他的婚事需要她关心吗?
空气中泛着些许醋味儿,叶薰浅对祁玥那股傲娇劲感到十分无奈,遂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像摸小狗一样爱抚着,少顷,她声音渐软,徐徐道:“祁玥……我只是希望元翰他幸福……”
没有你,他何来的幸福?
祁玥深深地注视着心爱之人,脑海中蓦然涌现出了这句话,却没有说出口,话到嘴边,男子改口道:“会的……”
他想要安她的心,她是这般的聪明,怎会不知元翰对她的情?
可饶是如此,方才在风雅阁,她也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元翰喝醉了,在胡言乱语……
其实,清醒的人都知道,元翰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夜里,风露渐浓,祁玥为叶薰浅取下发髻上的簪子,生怕她晚上翻身时扎到自己,他掌心覆在她青葱手指之上,自言自语:“薰浅,你看你,总是这般粗心,若是扎到了头,我会心疼的。”
这一晚,叶薰浅在祁玥的陪伴下安然入睡,然而,与祁王府隔着整整三条街的翰王府里一片喧闹,元翰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桌子周围摆满了酒壶,横七竖八地放着,屋子里酒味浓郁,经久不散。
宁若尘将元翰送回翰王府,自然有管家接手照顾,元翰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还吩咐下人将翰王府储藏的烈酒全都送到他房间,宁若尘摇着羽毛扇,对此不发表看法。
元翰在军中千杯不倒的名声并非浪得虚名,祁王府区区几壶酒还灌不醉他,如今是想真真正正酩酊大醉一场,好借以麻痹自己,忘记内心深处的沉痛。
“宁先生。”翰王府的管家见到宁若尘,如是问候,不敢有丝毫怠慢,足见他在北越军中地位之高。
宁若尘摇动羽扇的频率未变,神色淡淡地问:“何事?”
“殿下他……”管家老伯有些担心,眼神朝着元翰的房间看了几眼,欲言又止。
“殿下他心情不好,借酒消愁呢!”宁若尘实话实说,装作醉酒向心爱的姑娘表达爱意,结果被拒绝,对感情之事一向较真的翰王殿下心情能好么?
要知道,元翰不是元洵,心思通透,也不是元修,对一切事情等闲视之,他从小到大就只喜欢过这么一个人,而今喜欢的人成了别人的未婚妻,如果只是名分上如此也就罢了,偏偏叶薰浅和祁玥还是两情相悦,此时脑子转不过弯来也是人之常情。
管家听罢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站在门口摇了摇头,宁若尘不欲在翰王府多做停留,索性摇着羽扇离开,房间里时不时还传来男子的叫嚷声,以及酒坛破裂的哐啷声。
这一夜,整个翰王府似乎也笼罩在醇郁的酒气之中,连那夜色的浓雾仿佛也因此发酵了!
长宁宫中,皇后尚未歇息,在房间里看书,李嬷嬷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见皇后看书看得入神,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进是退。
“嬷嬷,怎么了?”皇后身怀武功,听觉灵敏,纵使李嬷嬷已经极力放轻脚步,她依然能够察觉到周围的一声一响。
来人缓步上前,见皇后放下手中的书卷,面露歉意,“老奴打扰娘娘歇息了。”
“无妨,本宫不会这么早歇下,有什么事吗?”皇后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李嬷嬷见状奉上热茶,皇后一边喝着一边问。
李嬷嬷扶着皇后从书桌旁走到牙床边上,徐徐道:“娘娘,翰王殿下去了祁王府,然后喝得酩酊大醉。”
“哦,为什么?”皇后将手中的茶盏放下,狭长的凤眸微微扬起,年过三十,却依旧风华正茂。
“老奴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只知翰王殿下担忧薰浅郡主的身体,去了祁王府看望,世子盛宴款待,接着殿下就喝了很多酒。”
李嬷嬷实话实说,不管是祁王府还是翰王府,都长宁宫都走得很近,这是谁都无法掩盖的事实,祁世子是娘娘的亲侄儿,翰王殿下视娘娘如亲生母亲,平日里不论有什么好东西都会送往长宁宫,娘娘对他们更是视如己出。
“这翰儿……十有*是见到浅浅了……”皇后轻叹了一声,如是判断,小祁对浅浅的心恐怕整个齐都的人都知道,而翰儿……多年前便喜欢浅浅,只是他不擅长表达,所以,哪怕当年他们两一同住在长宁宫几年,也愣是没说过几句话。
“娘娘,这该如何是好?”李嬷嬷在皇后身边的时间绝对够长,十年如一日,从皇后还是祁王府的小郡主时便开始了,几十年光景一晃而过,光阴没有在皇后的脸上留下岁月的痕迹,却让李嬷嬷满头青丝渐渐被白霜染上了。
“嬷嬷,你说当年我做的是不是错了?”皇后回想起当年之事,皱了皱眉问道。
“当年世子离开祁王府,娘娘身边空无一人,贤王妃出门在外,无暇照顾郡主,便将郡主托付给娘娘,娘娘何错之有?”
李嬷嬷不忍见皇后为这些事情烦恼,于是轻声宽慰,见皇后不说话,她继续说:“翰王殿下年幼丧母,不喜与人亲近,若非娘娘亲自教养,如何会有如今这般优秀的北越翰王?”
“本宫也没有想到翰儿会这般不吭不响地对浅浅情根深种,真是……”皇后想起这件事,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早知道这样,当初她就把浅浅扮成男孩子了,这样一来翰儿就算对浅浅生出了感情,那也是兄弟之情!
皇后开玩笑似的将心中的想法说出,连李嬷嬷都忍不住笑了,“娘娘,您就算将郡主扮成男孩儿,估计也不管用,戏本子里多的是女孩儿女扮男装入学堂,到最后还是和喜欢的男孩儿生出了感情的故事!”
“也罢,千金难买早知道!”皇后摆了摆手,到最后干脆不去想这件事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小祁、浅浅、翰儿都是她的宝贝疙瘩,谁伤心了她都心疼,只是浅浅只有一个……但愿翰儿能够想明白……感情之事是无法勉强的,将就不会幸福。
“慕容青岚情况如何了?”皇后记性很好,绝对不会丢三落四,今天刚刚发生的事情也不会被她抛诸脑后,这会儿眸光一凝,向着皇宫另一角的月仙阁看去,若有所思地问。
“青岚公主在祁王府门外站了将近一个下午,艳阳高照的,太医说是中暑了,已经让侍女煎了药服用,如今想必已经歇下了。”李嬷嬷一边给皇后铺床,一边回答道。
皇后听罢点了点头,待李嬷嬷将床铺好之后,她才将双脚也放到了床榻上,拉过里边的薄被,盖住半截身体,话音泛着些许凉意,“还真是个狠角色,对别人狠也就罢了,对自己也这么狠,怪不得小祁不喜欢她!”
“青岚公主对世子的执念很深,非君不嫁。”李嬷嬷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数,和皇后一样对很多事情都十分清楚,也包括祁玥和慕容青岚之间的事情。
“非君不嫁又如何?这个世上有太少的相濡以沫,太多的相忘江湖……”皇后倚在靠枕上,双手交叠放在了后脑勺,目光淡渺悠远,像是要穿越大齐的千山万水,抵达一个遥远的国度。
“娘娘……”李嬷嬷见皇后若有所思的模样,忍不住悲从中来,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情,她是祁王府无忧无虑的小郡主,真真正正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傲人的家世、动人的美貌、惊人的才华、疼爱自己的兄长,倾心相爱的恋人……这个世上女子想要的一切,她都拥有了,然而,命运却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至亲战死沙场,只留下了王府唯一的血脉,与挚爱天涯两隔……
她是最优秀的世家贵女,是母仪天下的大齐皇后,坎坷的命运教会了她权术,教会了谋略,教会了她如何成为一个工于心计的深宫妇人,却让她从此在站云巅之上,十年孤单。
“娘娘这辈子,为祁王府付出太多了……”李嬷嬷感慨着说,她是看着皇后长大的人,怎会不知她心中的遗憾?
入宫十余年,祁筱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一天,但是,她始终都没有后悔过当年的决定!
祁王府的儿女,一旦认定了一件事,便会不顾一切,祁筱如是,祁玥亦然!
皇后挥了挥手,示意李嬷嬷不要继续说了,她双手中指在太阳穴上揉了揉,似乎要驱散一日里所有的疲惫,想起白天的事情,她徐徐开口道:“以慕容青岚的性子,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娘娘这是在为郡主担心吗?”
“嗯,慕容青岚能在虎穴龙潭般的漠北皇宫里活下来,她心眼儿不少,而浅浅……本宫有些看不懂她了……”皇后脑海中浮现起了慕容青岚和叶薰浅的模样,如是道。
“娘娘这是关心则乱,依老奴看,郡主未必不是青岚公主的对手,她性子真而直是没错,但是对付敌人,郡主绝不手软,昨日若非皇上和娘娘及时赶到御花园,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李嬷嬷笑着说,她年纪的确大了,可眼睛还没昏花,孰优孰劣她看得清。
“因为这件事,小祁怨了本宫一天一夜!”皇后唇角一弯,回忆起昨日祁玥带着叶薰浅离开皇宫时的那一记幽怨的眼神,她觉得分外好笑,在和浅浅认识之前,她那侄儿何时露出过这等表情?
昨日的情形李嬷嬷看得一清二楚,她笑了笑,连声宽慰皇后,“世子那不是见郡主受伤了关心则乱嘛!”
夜色如墨,柔和静谧,漫天繁星,交相辉映。
晨光破晓之际,旭日东升之时,祁王府中,叶薰浅缓缓睁开眼睛,身体动了动,感觉到了右边一个温暖的身体,她惊了惊,下意识地揪住了被子,转过头,见男子正眉眼含笑地看着她,女子顿时怒问一句:“祁玥,你怎么又睡在了我房里?”
“薰浅,你可不能过河拆桥,明明是你自己睡觉不让我走的……”某世子扯起谎来那是一板一眼,没有丝毫破绽可言,为了和心爱之人一起睡觉,什么无耻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你胡说!”叶薰浅下意识地反驳,她认认真真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又没喝醉酒,怎么可能会在他面前失态?哪怕是喝醉了,凭借她现代十年的特殊训练,也不可能拉着个男人不让走的!
祁玥的脸皮早就厚如城墙,这会儿伸出手,将叶薰浅揽入怀中,此时为了说服心爱之人,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口,一小片肌肤将露未露,荡漾着无限风情,叶薰浅靠他很近,从她的角度,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身边之人脖子以下的风景,只听男子嗓音魅惑动人,“薰浅,不信你看,你还在我脖子上留下了一个唇印……”
“祁玥,你无耻,你不会躲啊?”叶薰浅随手拿过枕头,准备往祁玥脑袋上砸,可祁玥的动作比她快得多,驾轻就熟地接过枕头,“本世子为何要躲?薰浅的香吻,可遇而不可求!”
祁玥满面春风,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裳,一边道:“别说是亲,就是别的……嗯嗯……本世子也是愿意的……”
“祁世子,你还真是大公无私!”
“你知道就好,本世子就只对你大公无私,所以薰浅,你可要珍惜呀!”
叶薰浅脸一黑,推了推祁玥,径自起身,一边收拾自己一边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元翰现在怎么样了……”
某世子从心爱之人口中听到了其他男人的名字,心猛然一揪,有些疼,他离开床榻,向叶薰浅走去,从身后将她抱在怀里,“叶薰浅,你给本世子记住了,元翰对你有情,宫羽、元洵亦然……可是哪怕情深似海,你也不许离开我,向他们走去……”
“祁玥……”叶薰浅感受着贴在自己腰间的那双手,温暖依旧,可她却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男子的心在颤抖。
“宫羽已经到齐都了。”祁玥将叶薰浅整个人都圈在怀里,用一个极其平稳的语调陈述道。
叶薰浅一惊,扭过头,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昨夜三更,你已经睡着了,当然不知!”祁玥面色平静,而心里却在担心着,担心她记起了一切后会离开他,会不再爱他,会义无反顾地抛弃他!
“那他现在在哪里?”叶薰浅紧握着手中的生死签,一字一句,话音铿锵。
“凤羽山庄。”
“我去找他!”叶薰浅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答案,心在这一刻活了过来,想要轻功施展夺门而出,却被祁玥大手一挥,房间的门霎时被风吹得关了起来,遮挡住了外边的光线。
“不许去!”祁玥无比霸道地搂住她,薰浅如斯强烈的反应,无声地告诉他一个事实:他比不上她的记忆!
叶薰浅听到了这三个字,眉毛都竖了,红唇吐出四个字,“你说什么?”
祁玥感受到来自女子的愠怒,立刻改口道:“薰浅,我不许你衣衫不整去找宫羽!”
见叶薰浅神色稍霁,祁玥继续提议道:“你想去凤羽山庄,我陪你去就是了!”
“祁世子,你很闲吗?宫羽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难不成还能吃了我?”叶薰浅瞧了一眼自己这身打扮,的确不妥,可一想到祁玥说陪她去凤羽山庄的动机,她又是无语又是心疼,这个傻男人,究竟有多缺少安全感啊?
“他不能吃了你,但是他会下厨,把你的五脏庙伺候得好好的!”祁玥无比中肯地说,他讨厌宫羽会下厨,因为他不会!
叶薰浅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转过身体,和祁玥正对着,她嘴角轻轻向上牵起,依偎在他怀里,小声道:“祁玥,我以后也会把你的五脏庙伺候得好好的!”
“真的?”祁世子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喜。
叶薰浅纤纤玉臂环在他腰间,用力地点头,“嗯嗯。”
“薰浅,我想吃巧克力、想吃松露蛋糕、想吃花样寿司、想吃酸奶布丁、想吃烛光晚餐、还想吃……”祁玥记忆力惊人,哪怕这些东西叶薰浅只是提到过一次,他也能记得一清二楚。
“还想吃什么?”叶薰浅听到他的前半句话,已经瞠目结舌了,她怎么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胃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要知道,膳老的厨艺这么好,都不能让他胃口大开!
祁玥眉毛拧了拧,面对着女子的问题,纠结了一会儿,见叶薰浅渐渐失去了耐性,方才小声问道:“薰浅……真的要说吗?”
“嗯嗯,你不说我怎么给你做呀?”叶薰浅点了点头,如是道。
祁玥眸光顿时潋滟一片,凝视着她,声音蛊惑动人,“还想把你吃拆入腹,连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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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偶们家柿子原形毕露啦啦啦~~吃拆入腹,好直接滴说,偶们家薰浅羞答答滴脸红啦啦~~今天是2016年的第一天,祝亲爱的们元旦快乐,么么哒~~恢复记忆的章节伦家在写,别着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