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麻姑嗤笑了一声,“这年头,离经叛道的人不少,背弃师门也不奇怪。你一句是你徒弟就想完事,做你的美梦去。”
“麻姑会照顾孩子吗?”听到对方的嘲讽,楚若也不恼,只问了这一个问题。
“我!”麻姑正想说,却停了下来,她从来没有过孩子,何谈照顾二字。“难不成你一个大男子比我还会照顾?”
“养大一个孩子不容易,除了识字读书,教练武学之外,还得会为人处世。婧儿是个女孩子,总不能学一个男儿一样,行动粗鲁,不识大体。”楚若说的头头是道。
“你的意思是,你比我还懂礼仪?”麻姑鄙视起楚若。
“自然。”楚若淡淡道,“看我这张脸就知道。”
“小白脸。”麻姑冷哼。
“所以我懂。”楚若从善如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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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背后的伤结痂了,楚若能从床上起来时,李婧已经认得麻姑他们了。楚若也终于走出了这个房间,看清了他所住的环境。
不像普通的农家院子,没有鸡鸣犬吠,只有一排的草药种在那里,歪歪扭扭的,不大美观。
楚若站在道上,不再前进一步,就隔了一段距离,看着盛阳下的草药。他的目光有些发散,好像在出神。
毒医隐居之处。地图上标了这么一段话,而不是一些路人甲的名字。
【三十年前,毒医绝路生一出江湖,便搅得风云动荡,翻手为生,覆手为死,无人敢不敬绝路生。二十五年后,毒医绝路生退出江湖,没有人再知道他的下落。】
‘麻姑呢?’
【灵蛇女海云,据说她的鞭法很好,人很漂亮,脾气很差,和绝路生是同一时代的人,五年前神秘失踪。如今看来,是和绝路生一起退隐了。】小和尚道。
‘一个教医术,一个教鞭法,我再做她思修老师,很好。’楚若已经为李婧决定好了。
小和尚没说话,因为有人来了。
“年轻人的底子就是好,这么深的伤口都能活下来,这会都能下床活动了。”麻姑抱着李婧进来了,虽不是之前的冷嘲热讽,也好不了多少。这些日子,她已经了解到楚若的经过,想起自己年轻的经历,麻姑最终软下心肠,让楚若住了下来。
人老了就是不中用。拿脸贴了贴李婧的小脑袋,麻姑的心情又好了一些。这孩子她要亲自养大,至于楚若,伤好了就滚出去住。
看着互动的两人,楚若给麻姑安了个刀子嘴豆腐心的标签,他向麻姑行了一个晚辈礼道,“我想带一个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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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红,琵琶醉,侬语软,罗绫深,酒不醉,人自醉。
解红托着白瓷杯,里头的酒还是热的,透过薄薄的杯底,传她指尖,烫到她心底去。她堆着笑容,迟迟不饮下这杯酒。
很多人都看着她,在等她把这杯酒喝下去。去浇灭最后一丝火焰,然后彻底堕落这十丈软红中,做一个浑浑噩噩的人。
“喝了吧。”姐妹们在劝她,她们与那些客人一样,眼里有着幸灾乐祸,却多了一份快意,她们仿佛在说,任你高洁不染,不肯同流,可在这里,还是被拉了下来,和她们一起醉生梦死,纸醉金迷。
“不要惹恼了贵客。”有人在解红耳边轻轻呵着气,恶意满满。
解红的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她把目光往下放,看到了一架琵琶,这是她的东西。她记起,自己原来坐在珠帘里拨弄,后来被人拉了出来,用一杯绿酒换了手里的琵琶。
杯再举,与胸平齐,解红眼角滑过一道泪,她知道自己早就没了选择的权力,她只恳求,这一天能迟一点,再迟一点。
那杯酒的颜色很好看,漾着碧色的绿,是早春的痕迹,会感受到生的希望。解红闭了眼,颤着手将杯子举到了嘴边。
接下来的一切像一场梦,有人突然插|进|来,抓住解红把她拽到怀里。于是解红记起来了,有个晚上,那个夜里发生的一切,还有绕着自己鼻尖的气息,这冷香解红并不陌生,她曾经和着血腥味一起将它烙在心海,如今这股冷香混着自己的泪水并入记忆深处。
“这是赎金。”他扔了一个东西,拉着解红离开。
解红痴痴地抬起头,白衣墨发,衣角晃着浅浅的绿,像那杯酒的颜色,像早春的痕迹,像生的颜色。她跌跌撞撞地跟了出去,风拂着她的裙角,把最后一点悲伤带走了。
“你想去哪?”他拉着解红走了很久,直到停在一处商铺边上,才转过头来和解红讲话,商铺挂满了花灯,在那些花灯下,解红终于看清对方的模样。比他昏睡的时候更好看,解红想,因为那双睁开的眼睛有浅浅的温柔。
解红望着他,把他的样子刻在心头,她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心里存了几丝幻想,后来被打破,如同燃尽了的炭灰,了无生机。
“我能跟着你吗?”她头一次这么不安,不希望得到拒绝。
于是他把花灯买下,递给她,笑道,“我们走吧。”<!--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