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追击作战,也是颇有章法,他身边一直留着一个火铳短刀队,此刻左右分散追击官军的主力已经彻底击溃了当面之敌,让他能够从容不迫的打击当面之敌,所以不慌不忙的指挥这个队的兵力,排成两队,瞄准了曹文诏的家丁队伍,等到进入射程之后。
狂呼一声道,“打!”
弹如雨下,整个队伍上空腾起一股剧烈的白雾,李博简哈哈大笑一声,顾不得检测自家的战果,直接拔出战刀向前一举,“杀!”
一百来人的火铳兵瞬间将鸟铳一扔,拔出腰间的佩刀,跟随着他呐喊着冲杀上去。
“父帅!”曹变蛟此刻率身边十来人,也企图回身反击,可是远远看到自家父亲领兵陷入贼军火器攻击范围之内,顿时心忧万分,等到一阵震耳欲聋的射击声过后,只看自家父亲那边的骑兵如同下饺子一样,纷纷栽倒在地。
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几乎就要从战马上跌落在地,得亏一个家丁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惊醒过来的曹变蛟,撕扯着喉咙喊了一声,可是目光所及,再也没有曹文诏的身影了,“父帅~!”
“将军,快走吧,贼军主力快上来合围了。”一个家丁焦急的在他身边嘶吼着,可是曹变蛟此刻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哪怕是死,也要冲上去,带着曹文诏一起走!
“杀!”遂大吼一声,径直向前,身影如此的悲壮惨烈,竟然叫身后的十几个家丁为之变色,有道是养军千日,用在一时,身为曹家的家丁,他们自然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来,可是很快,也就被潮水般冲上来的乞活军兵丁淹没了。
“啊!死来!”曹变蛟不知身中几刀,身子也被打落下了战马,浑身麻木早就没了知觉,可是机械式挥舞战刀的手,却一直没有停下,一路跌跌撞撞的,只往自家父亲落马处径直杀去,左右兵丁莫不能挡。
李博简此刻也不知道他杀死的冲阵官军中,有一任朝廷的总兵,只是上来之后,冷笑着扫了一眼,吩咐将未死的官军全部补上一刀,就听到北面传来一阵阵嘶吼声,闻讯扭头一看,却见一血染盔甲的大汉举刀朝这边杀来。
遂吩咐一声,数十个高举长矛的士兵鱼贯而出,以训练之战法,三人一组,密集冲刺,战阵上,除非力拔千斤,刀枪不入的,不然陷入步军苦战的,除了说书人,不然少见以一敌百的,别说曹变蛟苦战到此,身上伤口流血不止,就算他养精蓄锐,也无力回天了。
等他劈开一支当面的长矛,旧力已去,新力未到时,迎面侧翼伸出的三五支长矛,瞬间将他插个通透,又有几支长矛化矛为棍,重重的击打在他的头颅之上……
“呸。”李博简不屑的哼了一声,蛮夫也!
又回身招呼起其他的士兵,继续投入对官军追杀的作战中去了。
局势已经很明了了,李瑁这一刀,狠狠的插在官军的软肋上,即便官军再精锐,再有实力,也发挥不出来了,整个阵型都是混乱的,官军追杀着贼军主力,几万人十几万人搅在一起,根本无法在混乱中进行有效的抵抗。
南面的曹文诏部,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后,这些昔日的关宁铁骑,战马疲惫,而且后营被破,军心丧失,根本无力抵抗优势的乞活军打击。
而王承恩,杨麒所部,更是分散的到处都是,一时半会,是抽调不出成建制的兵马进行反击了,何况他们也根本提不起反击的心思来,在第一眼瞧见乞活军大队人马投入战场的时候,王承恩就带着他的二十几个亲信家丁,往东北方面逃走了。
“大人!东面来了一支义军主力,咱们完了,都完了!”一个奔走到张福臻脚下的军官,绝望的哭泣呐喊着。
将这位即将赴任延绥巡抚的兵备道惊得手脚冰凉,他手里还握着一支三百人的局,可这是全军最后一支成建制的部队了,遥望东面的乱局,数万人的厮杀,他这三百人投入进去,恐怕连个水声都听不见。
“撤!”张福臻在这一刻,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向前突击,无非送命!他可不愿意将大好的年华葬送在这里,于是带着他那支被所有官军视作希望的三百人马,朝西北方向逃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