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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尉,这里有尸体。”打头入了村子的一个兵丁大声呼喊着,将所有人的眼神都吸引过去,陈洪提着腰刀上来一瞧,顿时怒火中烧,这伙溃兵居然还敢残杀无辜百姓,又听里头有动静,遂招呼一声,“杀进去,不要走脱一个溃兵。”
王国林恨恨的瞧着身后院子里不断涌入的乞活军兵丁,无奈的跺跺脚,“快走!”
“追,决不允许逃走一个!”陈洪追入内宅,瞧见几个身影,顿时咬着牙吩咐左右上去追杀,只是正要移步时,突然听到上边阁楼一个疑惑惊喜的声音道,“是陈大哥吗?”
陈洪只是依稀听到这句,顿时如遭重击,艰难的回过头来,眼神死死的盯住阁楼,似乎觉得不敢相信,是她,一定是她!
有那身边经过的兵丁,疑惑的瞧了他一眼,怎的自家校尉这么一会的功夫好像丢了魂一般,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也不敢去说,只擦身而过,往前追赶溃兵去了,等过了好一会,才有一个乞活军队率过来,拉扯了一把,“陈校尉,怎的?”
“你先带人去追,不要管我。”陈洪回味了方才那句清脆的叫声,点了两个亲兵上了楼梯,神情紧张,以至于声音都有些走形,“是媛媛吗?”
“真是你,陈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呜呜~~”突然,阁楼上紧闭大门的一间屋子突然打开,从里头冲出一人来,直接扑在陈洪的怀里,到叫他一时手足无措,手上还提着刀呢。
他身后的两个亲卫不解其中的意思,但瞧着是个女子,也不好干涉,但眼睛又盯着她身后跟出来的几个大汉,顿时紧张的戒备着大吼一声,“什么人?!”
听到动静。正经院子里追击的乞活军大队人马,顿时分出数十人,手举火铳并弓弩瞄准,叫郭行文一行人不敢有丝毫妄动。这可不是方才那伙溃兵可以比拟的,好在陈洪立即下令,“不要动手,这乃是我的故人!”
“咳咳!”只是郭行文也挂不住脸,瞧着陈洪那尴尬的脸庞。在瞧着扑在他怀里的人儿,心知今日算是安全了,但这算怎么回事,“老朽多些陈将军搭救了。”
陈洪一边将怀里的可人小心推开,瞧了一眼朝思暮想的熟悉脸庞,微微的点了点头,才上去给郭行文见了礼,只是无从开口称呼,有心想要套些近乎,又怕他抽脸子给自家看。于是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看的后边的兵丁都愣住了,这还是战场上那个勇往直前的陈校尉?
“爹。”郭媛媛到是有心化解双方之间的尴尬,但是话才刚出口,就见郭行文瞬间变了脸色,沉声道,“这儿没你的事,进屋去。”
对于陈洪,郭行文是止不住的愤怒,你小子居然还敢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真是不知一个丑字怎么写,虽然瞧着外表皮面生养的不错,也是堂堂七尺男儿,但先前在郭家为仆时。所作所为,实在让他恼火。
你一介苦哈哈泥腿子出身,何德何能,竟然敢哄骗我的女儿?若不是自己发觉的早,恐怕那叫人耻笑的门第丑事,就要上演了。想到这里,就是一肚子的火气,也不管场合,“你还有脸来见我?死了这条心吧,我女儿决计是不会嫁给你的。”
陈洪本还敬他三分,但是此刻瞧着身后自家麾下的兵丁都看着呢,何况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如此底气起来了,直言道,“郭公昔日言,许我出人投地时便可,今日我已统辖四五百号弟兄,功成名就,难道还不能娶你的女儿吗?!”
这番话,顿时叫郭行文动容,只是在看他身边几十号壮汉,冷笑着低声道,“贼寇便是贼寇。”
“你!”陈洪也是动了怒,但看着一旁担忧的郭媛媛,只是暂时按奈住,毕竟往后少不得打交道,平白恶了他,怕是不好见面了,又有郭媛媛夹在中间难做人罢了,遂熄了念头,呼了口气道,“都是小子无礼,还请郭伯伯见谅。”
郭行文走南闯北的见了多了,深知情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啊,正要开口说话缓和些气氛,就听东面一声爆响,半空中突然出现一道绚丽的烟花,正糊涂着呢,就看到面前的陈洪突然变了脸色,“你们几个,好生护卫着这家人,不许怠慢,亦不许放走,一切等我回来再谈,其余人马,全部跟我上!”
陈洪出身乞活军中,哪里不知道这是自家的传讯信号,一声响便是来人在百人规模以上,顿时不敢怠慢,直接点齐麾下兵马,朝响声处狂奔,到了尽头,就松了口气,好在还没打起来,只是对面一只百来人的官军兵马正与自家第三营麾下一个队对峙着。
“怎么碰到官军了?”陈洪有条不紊的将自家兵马列阵,然后凑上前去,沉声询问道。
领兵的队率从未见过这个阵仗,打的话他可不怕,可是贸然和官军起了冲突,没法交代啊,“陈校尉,方才我们追赶上来,只拿住三个溃兵,正要将其余人等全部擒拿时,对面便来了这伙官军,将其余溃兵全部护卫过去了,眼下该如何是好?!”
“哼,杀我将士者,格杀勿论,有胆敢庇护者,与贼同罪,派个人上去,告诫对面官军,交出赵秀才与那溃兵贼首来,否则冲杀过去,片甲不留!”陈洪瞧了瞧对面的阵型,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上头可说了,只要官军相安无事,也就罢了,若是惹到头上,只管抄家伙干就是了。
再说了,这事压根就不管这伙官军的事,竟然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就不要怪自己不客气了。
等到一个传令兵出阵去寻那伙官军商谈,过了一会,又铁青着脸回来禀告道,“校尉大人,对面的官军说了,这乃是龙泉关地界,叫咱们区区一伙贼人还不赶紧滚开!”
“气煞我也,对面一群官痞罢了,杀我家人,竟然还敢公然庇护。我要告到保定去!”陈洪还没开口呢,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咒骂,回头一看,竟然是郭行文上来了。顿时瞪眼瞧着他身边的兵丁,眼下也没工夫给他们解释了。
只冷笑一声道,“状告?你有他们那样的门路?住持公道!还得凭这个!”
说着,举了手中的佩刀,缓缓向前指着。“杀!”
没有丝毫犹豫,陈洪举刀亲自带头,麾下不管是教导旅的兵马还是第三旅的兵马,都跟着冲杀过去,有弓弩火器手在前,先射一轮,打的官军纷纷抱头鼠窜,他们可没想到,这伙刚刚受到招安的贼人,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他们动手。这下顿时吃了大亏。